王嬷嬷面中有鄙薄之意:「去那书房的人,无非是容王和皇上罢了。听那意思,应是容王和容王妃在那里时无意间遗留下的,后来还派人找了好久呢,怎奈那小衣轻薄,就这么黏在书架后面,一般人还真难找到呢。」
王嬷嬷按奈下心里的欢喜:「前几日,那个洒扫的老乡无意间发现书架下面有一个女子的小衣。你说若是普通的小衣也就罢了,偏生那小衣用的料子,皇后你是知道的,就是那笼霞余晖,那可是当日有人进贡上来后,只得了那一匹,其后便赏给了容王妃的。」
顾凝原本正在假装念经,一边念经,一边拿眼睛到处乱洒,看着那来庵里拜佛的贵妇人。心中当下也是颇有些不屑,想着这不过是个破败尼姑庵罢了,来这里的能是什么达官显贵,不过是些下等末流罢了。总之现在来的这所谓官宦人家,她是连听说都不曾听过的。
当下他拧眉沉思一番,便吩咐道:「将她带出来见本王。」
王嬷嬷凑过去,小声地道:「皇后还记得,那敬舒宫是昔日皇后住着的宫室吗?前两年皇后曾说,那是皇上喜欢的,便想派几个人手过去安插着,在那里打理。谁知道那敬舒宫真个如同铁桶一般,篱笆扎得紧,根本安插不进去人手。」
孝贤皇后点头:「是了。」
到时候,再起
王嬷嬷听此,这才笑着点头:「皇后这个主意,倒是妙。」
可是该怎么办呢,她恨只恨自己实在是恢復记忆得太晚了,她每日苦思,却一直不得法。
孝贤皇后此时已经有些不耐,不过还是道:「到底是有了什么事?」
此时孝贤皇后一脸落魄,神情木然地道:「你说。」
那个仁德帝今年冬天会死去的消息,如果透漏给敌国,怕是应该能得到许多好处吧?不说别人,就是找到曼陀公主,把这些前世的事情统统告诉她,她怕是也会恨容王恨得咬牙切齿吧?
一旁的王嬷嬷见此,屏退了左右,上前道:「皇后,有句话,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了,传出去总是不好。可是若是不说,这件事皇后不知道,倒是怕万一出了什么?蛾子,皇后却不知道,那更是难受。」
孝贤皇后沉思片刻后,眼前忽而一亮:「有了,这小衣,原该流出宫外,交到个男子手中的!」
每每想到自己上一世的风光,掌控六宫的荣耀,再想到这一世的落魄,心中便犹如梗着一个什么般,寝食难安。便一心想着该怎么利用自己前世的记忆来大闹一场,怎么也要博得一个荣耀加身,再把那阿宴狠狠地拉下马,万万不能让她这般风光!
却说那顾凝求进顾府而不得后,只好依令来到了尼姑庵中,就此削髮为尼,可是她哪里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呢,每日里虽也是在和寻常姑子们一般念经,可是心里却时不时想起前尘往事。
孝贤皇后眸中有了冷意:「是了,定然是这样的。万不曾想到那阿宴竟然是如此下贱之人,竟然勾着容王在那书房之中干此勾当。这事儿若传出去,也是一个笑话!」
不过想到这庙里的清苦,她又想着,便是个旁枝末节的官宦,她如今或许应该上前,施展些本领见识,让她们另眼相待。这庵里每日吃素,她嘴里都要淡得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了。如今倒是要设法攀附上,好得些赏钱。
得了赏钱之后,她便要设法逃离这里,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私底下见到仁德帝,把上辈子他死了后容王得到皇位的事儿说了。若是实在见不到,顾凝皱眉想着,或许她该离开这里,去投奔敌国?
孝贤皇后一听这个,顿时眼前亮了:「这意思是说?」
原本庵里知道这是一个宫里的妃嫔获罪过来的,也并不敢怠慢于她,她不爱念经,也只能随她去了。不过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只盼着她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以前他虽不喜,可是到底是尊她为皇后的,如今呢,他却是半分情面都不给自己了。
到了庵外,他招来了那监视之人,先问了下,知道了顾凝在庵中的大致情景。
孝贤皇后努力地回想,柔妃小产的事儿,不是已经推给了阿凝吗?那么除此之外,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仁德帝不满?
王嬷嬷说到这里,面有喜色:「前些日子,我在宫里认的干儿子,那个叫晓安的,他这小子啊,结了一个对食,偏巧了,那对食竟然有个老乡,就是在那敬舒宫当差,做些洒扫工作的。」
孝贤皇后就这么想着,一筹莫展。
王嬷嬷却摇头道:「皇后啊,虽说那阿宴贱婢和容王在书房干事儿,传出去是个笑话,可到底是年轻夫妻,便是做了,又能如何呢?别人无非是笑话几句,这听在皇上耳朵里,怕是还要气恼别人拿他弟弟的房事做文章。你也知道的,这皇上素来是个护短的,把个容王护得如同宝贝一般。」
这到底是哪里有了什么不对吗?
这一日,容王和自己的王妃温存一番,心中那冰冷的不安总算是被王妃温香软玉般的小意服侍给抚平。于是到了第二日,他便纵马前往这城门外的翡翠山的十梅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