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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中(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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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个简单木桩做记号。

    尽头是公园的废弃矿坑入口,果然无人看守。这里离安保覆盖范围很远,而且今天过节,能找乐子的人都去了城里。

    把车开进树丛里,从后备箱拿出所有装备,绑在腰间。三周魔鬼特训里她被短暂强化的不仅是体能,还有野外生存技巧。

    矿道口的铁门已经生锈,她摸索着进去,开了冷光手电,一路无声。不知走了多久,尽头吹来凉风,就知道是到了。

    尽头是通风盖板,外面有人声。她凝神听了一会,直到听到众多泰语里一个清冽的讲英语男声,浑身的血都变凉。

    是许煦。

    待到房间里声音消失,关门声后许久,她卸下通风盖板,跳进去,被一柄枪抵在背后。

    “宛宛,我给过你机会。”

    他在她身后上膛,子弹入枪膛的声音清晰可闻。她后背被抵着,随许煦的方向,被带出房间。

    房间外灯火通明。几个值班守卫在打牌,瞧见她被枪顶着走出来,瞬间噤声。其中一个胆小的直接尿了裤子。

    “通知诺坎,抓到了。”

    许煦把手里的对讲机甩出去,稳稳落在对方手里。枪纹丝不动,抵在她后心,用英文下命令。

    “在此之前,把禁闭室给我空出来。”

    铁门开闭,她被缴械扔进去,视线恢复后,看到的也不过是全然的黑暗。

    诺坎来得很快,她判断来的方向,摸了摸腰后贴身藏的薄刀。这是她最后一把防身武器,难得没被搜到。

    来的人拿着龙头权杖,走路时有金属声。站在许煦身后,金牙在黑暗里忽隐忽现。

    “是个中国女孩。你们认识?”诺坎认真打量许煦:“舍得杀她?交给你。”

    “去天台吧,血看得清楚。”他把手里的枪抛上去又接住:“诺坎先生,要看么?”

    “要看,要看。”金牙笑得更明显。“祭坛没用好几年,落灰了,可惜。”

    姜宛被带到天台,甩在水泥地上。四面风声呼啸,远处隐约看见节日烟花。

    这是万众祈福的时刻,她抬头瞧见天台上密密麻麻,全是碗口大的石盆,外缘刻满佛经,里面有的装着骨灰,有的装着残缺不全的人骨。中央纯金四面佛,俯瞰苍生。血迹写成字符,贴在各个方位。阴暗处还有数不清的邪异雕像。

    诺坎用手帕捂着鼻子遮挡臭气,把刀扔给许煦:“放血别脏了佛像。”

    黑暗中,姜宛第一次瞧见诺坎的正脸。只对视了一刹那,寒意就从脊骨背后升起来。

    许煦拿了刀,平放在她眼前,手指掐着她后颈,提过来,两人脸贴脸。

    “我问问她,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许煦用英语请示,诺坎默许了。

    姜宛凝视他,想起的却全是好事。看了一会,竟然笑了。

    ”我不恨你,许煦。我可怜你。”她摸他的脸,额头贴着额头。冀州回忆恍如隔世,她曾经也有过普通女孩子的感情生活,爱恨鲜明生动,都是他给的。开机车是他教的,想演戏也是因为他,用苦橙味道的香水很多年,因为在他身上闻到过。

    她好不容易喜欢了一个人,喜欢到头也没认输。

    她释然地闭上了眼。反正,不久就能见到罗星沉了。但走马灯闪过之前,心里隐约还惦记着另一件事。

    “如果渡不过去,我陪你一起沉。”

    凌然。想到这个人,心里暖和了点。难得有人沉浸式地爱了她一段,就算是各有图谋,她也很感激,流浪猫被人收养的那种感激。

    她想,如果死后真变了孤魂野鬼,无处可去,她飘也会下意识飘去找他。因为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不管。

    刀尖划过皮肤是很疼。许煦在她小臂上划了一道,放血。

    血盛在金碗里,她感受到身体迅速失温。就在那个低头的刹那,许煦低头对她迅速耳语了一句:“五点钟方向,跑。”

    06

    炸弹声在几秒钟后响起,她从没跑得那么快过。翻身下楼,手指攀着楼板边缘,最后最后望了一眼。

    许煦也回头看她,笑容张扬恣肆。白衬衫被风带起,冲天火光,比所有烟花灿烂。

    红莲海,不夜城。他早告诉了她结局,是她执迷不悟。

    “我重生之日,要见到不义之人的血光。”

    不仅是一个炸弹,天台被炸得摇晃了一瞬,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她后背热气蒸腾。没命地跑。

    根据之前的地图,废弃工厂所靠的后山就在不远处。她在黑暗中抹掉自己不停掉落的眼泪,如果这是场戏,她得演完。

    她在树丛里翻了许久,终于在月光下找到一个高高凸起的坟堆。周围土堆众多,每一个上面都插着木桩。

    这是个坟场。她一个接一个地查看,想徒劳地找出记号,或是文字。直到在一个不显眼的树坑里,发现一块木板,立在灰坑之上,三个球遒劲有力的大字,罗星沉。

    她将木牌刨到底,看到还有一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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