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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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和蔼一笑，话中带着一种为父的自豪：「言言就是特别细心。他啊，每次出来吃饭都顾虑着我的忌口，少点了很多他爱吃的菜呢。」

    顾依凉：「对啊，言言把我喜欢吃的菜都记得一清二楚，每次出来都会多点很多他不爱吃的菜呢。」

    我：「……」

    老黄捂着眼睛，自言自语地在那述说着自己心路历程，喃喃低语着商业联姻同床异梦的难熬，再叨叨几句对我和我妈于心有愧，终是给了我妈名分，却一直不能解开我的心结……

    我：「啊，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在没有勉强什么了。」

    老黄表情惊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嗫嚅几番，眼底渐渐积起雾气，眼眶也泛出了些许红色，声线颤颤：「你……你……叫我什么……」

    顾依凉：「……」

    老黄：「对了，你刚刚叫我名字做什么？」

    心里的坎再深早晚不也得跨过去么，再说我也不是不认老黄，只是小时候我妈就不让我这么叫，我习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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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依凉的表情渐渐化成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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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什么狗屁问题啊？！

    我：「你这三观，问题很大啊。」

    我：「你脑子里对人际关係的认知是不是只有包养这一种啊。」

    顾依凉艰难地问：「……亲爸爸？」

    顾依凉全身一震。

    老黄：………………………

    我拍案而起，口不择言：「爸————！！」

    老黄：「言言对人就是上心，之前我不小心把腰扭了，他连夜从日本带着药飞回来看我呢。」

    老黄在那捂着眼睛自顾地口述着自己的人生回忆录，我一把将顾依凉拖到包厢角落，崩溃无比地瞪着他，咬牙低声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顾依凉：「言言他啊还给我送鞋子。」

    顾依凉不为所动道：「哦，就在昨天，言言还帮我洗过澡呢。」

    而我呢，我没什么想法，他们口中的我实在太孝顺了，我只想给他们献唱一首《两隻爸爸》。

    老黄攥着餐布吸了吸鼻子，对顾依凉歉道：「抱歉啊，情绪一下子上来没控制住，见笑了。」

    老黄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疑惑且迟疑地揽过我的肩，把我的头一压，附在我耳边悄声道：「你俩到底谁上——」

    一整个生活大爆炸的片头在瞬息之间于

    老黄无不感慨道：「哎，曾几何时，言言还帮我洗过脚呢。」

    顾依凉：「……不、没……」

    老黄拿起一块餐布，抖着手堵在了眼睛上，仰头哑声道：「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啊！我终于听到了这一声——」

    顾依凉满脸状况外地看着我，话音呜呜地从我指缝中洩出：「……他是……你爸爸？」

    两位说着说着，不知为何语气渐渐绞紧，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胶着。

    顾依凉空白的表情慢慢填回了颜色，眼神渐渐聚焦，眼中情绪瞬息万变，从宇宙大爆炸到天地鸿蒙万世洪荒到恐龙灭绝再到人类起源又到建设文明——

    老黄：「言言他啊还给我买衣服。」

    两人语速渐快，字句如同连珠炮般从口中连番脱出，细数详述着我做过的各类善举，像是在拼拼谁更爹，老黄眉开眼笑，顾依凉眉头紧皱。

    我也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併转头看着他。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老黄嚎都嚎起来了，我咬牙道：「那不然还能是你爸爸啊？！」

    顾依凉：「是啊是啊，我每次拍戏的时候他都特别担心我，处处防患于未然，都不会出现『不小心』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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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空白的表情，徐徐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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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心火郁结，我破罐子破摔地猛力摇晃着他的肩膀：「亲爸爸！亲生的爸爸，血浓于水十月怀胎——不是，反正就是生我养我的亲生爸爸！我的老父亲！」

    与此同时，顾依凉一脸惊怒地吼道：「黄潜龙！」

    我：「啧，老黄马上就嚎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

    老黄：「言言他……」

    顾依凉：「呵，言言昨晚也这么叫——」

    我：「还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呢。」

    老黄：「今天，终于得愿以偿了噫呜呜噫！」

    我一把摀住了顾依凉的嘴。

    我：「多么完美的闭合包养环啊。」

    顾依凉：「言言他……」

    我：「空白！你还敢给我空白！你不是听见老黄给我打电话了么！不是父子谁会问你钱够不够花需不需要接工作要不要来看你——」

    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