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掩饰情绪:“以后我得悠着点喝酒了,昨天给他气的哟,逼急了他要真生气,那老子可就完了。”
以前这话听了也就听了,陆召认识韩渺陈楠这么些年,早听够了这俩人秀恩爱,基本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来不往脑子里记。
可今天韩渺那句“逼急了他真生气”也不知道怎么地,跟个钉子一样扎进了陆召耳朵里。
陆召想起昨天晚上白历遮着脸不让他扯开那隻手,他觉得其实那时候白历是有点儿生气的。
但那时候陆召一门心思想看看白历的脸,他承认,他就是逼着白历松手。
就跟今天早上他逼着白历别逃避问题一样。
那边韩渺和霍存正你来我往的斗着嘴,就听见陆召开口:“真逼急了怎么办?”
韩渺跟霍存一愣,没听明白,互相对视了一眼。
陆少将倒是语气平平,好像真好奇似的又问了一遍:“真逼急了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韩渺还头一次回答陆召这种问题,挺不习惯,“就,哄哄呗。”
霍存乐了:“韩少将,您还会哄人?”
韩渺虚跺了霍存一脚:“老子不会哄人,老子还不会服软认错吗?”
给霍存跺的一边乐一边跑出去老远。
到了中午,训练场上的人基本都下来休息,韩渺没大声说话,隻转过头又看了陆召两眼,才小声问:“是不是昨儿晚上你喝酒,白历说你什么了?”
大部分oga在结婚后是很少独自在外聚餐至深夜的,尤其是陆召这种工作,身边的都是alpha和beta,回家的时候都多多少少沾着别的气味,赶上个脾气不好的alpha,说不准就得闹不痛快。
韩渺一想起那天白历按着高业的脑袋往地上撞,就觉得白大少爷一准不是个好脾气。
陆召摇摇头:“没。”
白历没说什么,他倒是说了不少。说的白历哑口无言,隻敢遮着脸。
“那就成,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韩渺自己跟陈楠三天一小吵,大吵倒是一次都没,“还没见过你问这种事儿,吓了老子一跳。”
陆召笑了笑没吭声。
个人终端上他和白历的简讯框依旧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他跟白历确实没有吵架,他们根本吵不起来。
一直到一整天的训练结束,陆召处理完霍存转给他的一些必要文件,白历都没有回復。
之前喝大了的时候陆召想看白历生气,现在他清醒了,那股顶着他往前衝的劲儿随着酒精蒸发干净,他忽然意识到,他那样逼着白历,白历要是真搓火,他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人要是生气了该怎么哄?
陆召想了一圈儿,没想明白,哄人这事儿太温柔,不是他陆少将能做得出来的。
他没哄过人,以前也没人哄过他。
陆召想找个能模仿的范例,寻思了半天,他发现唯一能模仿的只有白历。
白历是陆召认知里对于“温柔”一词的所有释义。
这话一窜进脑海,陆召就觉得自己矫情。他学不来韩渺服软认怂那一套操作,出了第一军团一边开车往回赶一边寻思,还是得先跟白历讲明白,他没想逼着白历怎么样,他就想问问白历,如果白历愿意,他们是不是能再近一点儿。
用白历的话说,“革命友谊得到进一步升华”。
陆召想到这儿,发现自己被白历同化了不少,有点儿想笑。
车一路开到公寓楼,停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两天天气一直不怎么样,这个时间就已经显得灰蒙蒙,让人心情不爽。陆召把车调回车库,把脑子里的事儿都理了理,才迈步进公寓楼。
他在开门前犹豫了两秒,寻思反正也要炸白历后路了,那就得一鼓作气。
陆召打开门,室内没有开灯。他走进去,在窗外还未彻底暗下去的光线里环顾四周。
白历没回来。
一直等到黑暗笼罩,窗外帝国的夜色灯火照进这间公寓,白历都没回来。
陆召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忽然发现这公寓确实很大,又大又空,显得他很渺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了。
以前和父亲在附属星住的小房子很小,军团配发的宿舍也很小,他一个人就能填满。
在这里,没有白历的聒噪,陆召填不满这地方。
陆召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起营养液又放下,最后还是坐回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那盒之前从超市买回来的巧克力,撕开包装掰碎了一块儿塞进嘴里。
他一边嚼着那块儿巧克力一边想,操,大意了,原来还能这样。
原来他把白历逼急了,白历还能跳墙跑路。
也是,白历一直都很行。
陆召想,可能是我不行。
可能是我得甘拜下风。
悬浮车绕着主星的主城区开了好几圈,白历才在凌晨的夜色中回到公寓楼下。
他在车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