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他今天的状态一直不太对,味道压不下去,没有人敢靠近。
但陆召只要嗅到这个味道,就不想再垂着眼。
“我们好像确实没谈过这个事儿,”白历在他耳边说,“老规矩,有事儿回去说?”
陆召终于抬起眼看他。
白历脸上的笑容并不明显,但很温柔。
他是陆召人生至今的一个意外,温柔是他带给陆召无法理解但依旧喜爱的感情。
陆召回握住白历的手:“嗯。”
宇宙和星河无法回应人类渺小的麻烦。
但白历可以。
也可能不可以。
陆召没什么表情的任由白历一手扶着自己,单脚跳着往前走。
“少将哥哥,你能不能扶着点儿老子,”白历还挺委屈,“装就得装得像一点儿,我腿疼!”
你疼个屁。
陆召僵硬地伸出手扶了一把白历。
快走出宴会厅的门,就又有人举着香槟朝陆召这边儿走来:“少将先生——”
陆召还没回话,就听见白历“哎呦”了一声:“腿疼!受不了了!要不你抱我吧心肝儿?”
往这儿走的人立马就转了个道,神色尴尬地走开了。
“你就非得这么……”陆召想找个形容词,但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词语可以精准形容白历。
白大少爷挂在他身上,凑到他耳边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说的挺对。
至少在白历一路“哎呀哎呀”和“我的娘啊”的呼声里,俩人一路没遇到半个儿攀谈的人,竟然毫无障碍地走出了宴会厅。
前脚刚上电梯,后脚白大少爷就站直了身体,像模像样地扒拉了两下头髮:“这帮人就这样,你要是跟一个打招呼,就得一路打过去,没完没了。”
陆召对这种事儿真不怎么了解,他就是想不通白历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连自己的腿伤都能拿出来当脱身的借口。
“鲜花,”白历一边儿整理自己的头髮一边又说,“你的身体情况真的只有我、唐家和医院知道?”
陆召想了想:“嗯。”
确实,这种较为隐秘的损伤按道理是不会泄露的。但白历就是觉得高家人话里话外都是在针对陆召的身体状况,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很明显是知道了陆召的情况。
想到这儿,白历的心里腾起一丝焦躁和愤怒,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那股邪火。
电梯直达宾入住的房层,依靠个人终端,来宾可以找到自己被分配好的房间入住。
两人走下电梯,顺着房号一路找过去,陆召跟在白历身后拐了个弯,走在前面的白历忽然停了下来。
“白历?”陆召喊了一声,顺着白历的目光向前看去。
唐夫人站在走廊上,两隻手交握,略显紧张地看着白历。
走廊的灯光是柔和的暖色,将唐夫人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映得更加温柔。她的目光在白历的身上停顿了很久,才移向陆召,含笑微微颔首:“陆少将,白先生。”
陆召点了点头当做回答。
“我想和白先生单独说说话儿,”唐夫人的声音很轻柔,“可以吗?”
陆召下意识去看白历,却没等白历回答,就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去找房间:“嗯。”
“谢谢。”唐夫人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陆召正要走,就感觉胳膊上被白历拉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白历抱了抱他,在他耳边道:“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们再谈,好吗?”
陆召的心里软了一块儿,抬手回抱了他一下:“嗯。”
他绕过唐夫人,又顺着房号的顺序拐了一道弯,终于找到了邀请函上的房间号。
用个人终端刷开房门,陆召走进去的瞬间听到了唐夫人的声音。
唐夫人略带颤抖的声音很小,但陆召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说:“历历,你是不是好喜欢陆少将?我觉得你好开心。”
陆召站在门口,没有进门。
他觉得这样的行为和偷听一样可耻,但他没有动。
陆召呼出一口气。
原来白历在白樱的心里,不是白先生,是历历。
他听见白历的声音,很短,只有一个字:“是。”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他伏在白历的腿上,白历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一遍遍地说话。
白历依旧能用一个“是”,就在陆召心里炸出一片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