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什么,”白历清清嗓子,“鲜花啊,不早了啊,工作挺多呗?”
这话一说完,白历手里的杓子就开始往嘴里送粥,动作相当流畅,喝的非常自在。
白历傻了,站在原地喊了两声:“就晚安了?啊?”
“是吧,可不就困嘛,累一天了!”白大少爷很激动,“那睡觉吧!”
陆召以为他不爱吃,顿了顿:“那别喝了。”
剩下白历在厅里对着沙发锤了好几下,白大少爷反思,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亏在没谈过恋爱,又赶上陆召也没谈过,巧了吗这不就,强扭的两个瓜都一起下过锅了,结果捞出来了还得分盘装。
陆召看完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白历一眼。
陆召半眯起眼看看白历:“困。”
帝国并没有大肆过年的传统,白历童年时的记忆里,跨年也基本都是在一场场觥筹交错的晚宴上度过。
陆召想笑,忍得很辛苦。
放完糖,陆召相当自然地往自己位置上一坐,继续表情平静地把白历不乐意吃的那两盘菜往嘴里塞。
白历笑道:“大鱼大肉!”
就看见陆召站起身去厨房,隔了一会儿再走过来,手里拿了罐什么东西。
陆召看看时间,是不早了:“还行。”
白历表情镇定地拿起杓子搅和搅和自己碗里的粥,表情镇定地尝了一口,尝到一半脸红的受不了了,捂着脸含着半口甜粥,废了老半天劲儿才给咽下去。
一顿饭吃的慢吞吞,最后白历也一杓子白糖撒进陆召碗里,俩人重新体会了一下五六岁那会儿的感受,菜没吃完,粥倒是都没浪费。
白大少爷打这辈子一落地,就他娘的没喝过糖粥。
白历抬起头:“多久以前?”
陆召点点头,表情自然地回屋睡觉去了。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能很平静的分享年少时候的烂事儿了,白历心说这哪儿是喜欢喝糖粥呢,这就是忘不了那个场景而已。
陆召道:“还没味儿吗?”
酒味儿弥漫的跨年白历过得够够的,今年终于用不着了。
降智了,咳嗽了一声,准备谈点国家大事弥补一下自己的形象。
屋里没开灯,这卧室以前白历也没睡过,所以也没装和他卧室一样的虚拟星空装置,看不到亮光。
“嗯,”陆召回头看他,“你有事?”
没吃完的菜收拾进冰箱,等着明天二次加工,由白大厨重新改造。
白历又问:“你别让霍存闲着啊,多使唤使唤。这么晚了,得休息了吧,你困不困?”
他夹着自己的枕头摸进了陆少将的卧室,精神太过紧张,行为太过可耻,白历都没留意到陆召卧室的门根本没关上,留了个五指宽的缝,一推就开了。
“不是,你别,”白历耳朵尖带脸红成一片,“你能别跟哄小孩儿一样吗?”
陆召道:“还行,每年年底我父亲工作的地方会发些这类东西,他不会做饭,就只能熬粥,放点糖。”
“操,”白历又把头低下了,“我不活了。”
饭后各自处理这两天积压的工作不提,到了晚上洗漱完,白历意识到自己面临一个重大问题:怎么能极其自然地提出想跟友军睡一间房?
白历的话咽回肚子里,问道“鲜花,拿的什么?”
白历恍恍惚惚回到自己卧室,这房间他睡了好几年,这会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关上个人终端,站起身跟白历说了个“晚安”,往自己卧室走。
问完等了足有半分钟,才听见白历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还挺好喝。”
陆召没吭声,把罐子里的东西拿杓子挖了半杓放白历的粥里,才淡淡道:“搅搅。”
边喝边说:“你小时候喜欢这种糖粥?下回我做个试试。”
这会儿白历看清楚了,陆召拿的是一罐白糖。
十分钟后,白大少爷干了一件他人生迄今为止最流氓的事儿。
陆召没听懂:“硬菜?”
陆召琢磨出味儿了,不动声色道:“也是。”
“现在也快年底了,”白历舔舔嘴唇上的粥沫,“以前就我一个人,懒得动弹。今年你也在,老子给你露一手,做几道硬菜。”
矫情人就是在细枝末节上矫情,白大少爷的矫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他洗完澡在厅晃了一圈又一圈,脚上还带着水,搞的机器管家紧跟在他后面收拾,气得尖着嗓子直骂娘。
alpha的听觉倒是很好使,白历蹑手蹑脚,听见陆召平稳的呼吸声,好像是睡着了。
易感期很容易敏感多想,白历心里没来由来了点儿委屈,想把丫给摇醒。是人吗,是法定伴侣吗,还是一起下锅的好兄弟吗?
陆召想了想,坦诚道:“五六岁吧。”
“啊这,”白历结结巴巴,“也没什么大事……”
“没有,”陆召道,“我以前也这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