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彻底明白了,担心白历就纯属多余,恨不得给丫脑袋上来两拳开个瓢,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操,”白历忍不了了,趴在沙发靠背上笑得肚子疼,“陆少将,你妈的你故意的是吧,我刚装完逼,你让我多享受一下这种装出来的优越感行不行?”
白历留给陆召的印象永远都具有欺骗性,以前的那些胆怯被丢掉之后,他就没见过白历在别的地方怂过。陆召一直觉得这些事儿放在白历这儿,总能解决。
陆召正想说自己没不高兴,就是实话实说。
陆召半晌没吭声,隔了一会儿道:“你就不知道‘换条路’这三个字怎么写。”
憋得脸红脖子粗,陆召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两声。
陆召的神经跟着这三个字的一笔一划拐着弯。
“别把真心话说的像个玩笑。”陆召说,“别跟我也来这套。”
“谈好了?”陆召问。
他其实知道白历会怎么回答,但他还是问了。
陆召“嗯”了一声。
陆召愣了愣。
“我说会,”白历揉了揉笑地有点儿疼的脸颊,“我年纪大了也会继续做这个,家底儿造光了也会,我这辈子没什么大能耐,要是自个儿飞不上天了,就指望其他人开我造的机甲上天了。”
陆召坐回沙发上,笑个不停。
话还没出口,白历从沙发靠背后面伸长了脖子,在陆召脸颊上亲了一口。
白历发现自己在陆召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他的壳被陆召剥个精光,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还搅弄了他的五脏六腑,清楚他灵魂深处的每一点不同。
“刚才在会议室我高谈阔论,豪言壮语,快把司徒他们给感动疯了,已经跟我表了一百八十遍决心了,”白历的声音里带着颤音,“那个气氛不大适合狂笑,但老子真的快忍不住了。”
陆召花了一秒理解白历的意思,原来这颤音是憋笑憋得。
“差不多,”白历说,“从林胜手里抢下来的合作,要不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老子当场打一套军体拳。哎,咱俩能出去说吗,边走边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好好笑笑。”
“胡说,我读书的时候成绩可好了。”白历拿了根笔在手心上写了三个字给陆召看,“不就这么写的么。”
陆召看了一眼,白历的掌心上写着:走到黑。
再往后看,几个研究员跟打了鸡血一样信心满满,叼着营养液就往工作台一坐,很有今天不研究出个大的就不下班的气势。
陆召转过头,目光落在白历脸上。白历的嘴唇微微抿起,表情说不清是个什么意思。陆召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站起身。
“你这不叫装逼,”陆召狠狠擦了几下,“你能不能别这样。”
“你怎么回的?”陆召问。
陆召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白历年纪不小了,军界允许去一线的年纪是有上限的,连白老爷子年纪到了也不得不听从军界指示,转战指挥位,极少接触机甲。但对白历来说,上不了机甲,那回不回军界就都不重要了。
“哪样?”白历没明白。
这种被人完全了解的感觉白历从来没经历过,无法掩藏秘密的人是可怜的,但如果是陆召让他这样做,白历竟然觉得自己能把那把刀递给陆召,让他随意找个想看的地方刨开。
“别说话,我不能多说,”白历的表情很复杂,“我快绷不住了。”
陆召边笑边问:“都谈什么了?”
休息区暂时没什么人,白历的动作很快,尽管知道应该没人看见老板在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但陆召的话还是因此堵在了喉咙里,看着白历,对他
“哎,”白历看着陆召,“怎么这就不高兴了。”
“我说我就想做这台机甲,别的方向我没兴趣,”白历随意道,顿了顿,又说,“又问我要是过了回军界的年纪,开不了机甲了,还会不会继续搞机甲研发。”
白历觉得自己还挺幽默,准备划了再写个“想亲你”来耍个流氓,陆召的手就伸了过来,把他手心里没干的墨水给抹成了三个黑疙瘩。
但他没想过,留给白历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白历憋得难受,头也不敢回。他难得在员工面前树立高大形象,不想三秒就垮塌,但这会儿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司徒感动得语无伦次的样子也太好笑了,白历憋得相当痛苦。
“也没谈什么,”白历半撑着沙发靠背,“可能真是很关心他那个弟弟,周岳对这台机甲一直挺关注。他就问我,如果这回征集赛我落选,会不会改变研究方向。”
时间,已经中午了,这应该是和周氏谈完了。
“你别笑,”白历扶着沙发靠背,哆哆嗦嗦,“笑意和尿意是一个意思,憋得时候最忌讳听见别人发出相同的动静。”
白历一走到休息区,就看见陆召正关虚拟屏上的网页。他看见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看清就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