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直到白历走下车,站到她面前,唐夫人才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个人终端差点儿掉在地上。
“历历!”认清来人,唐夫人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继而意识到,白历出现在军医院的理由,大概率是因为腿伤。
白樱的喜悦瞬间被衝散了七七八八,担忧而又小心翼翼道:“没事儿吧?”
这种小心翼翼的神情白历已经看了很多年,他每一次跟白樱见面,对方基本上都是这个表情。
唯唯诺诺,谨慎顺从,唯恐惹恼他。
“没事,”白历淡淡道,“你陪唐开源来医院?”
“啊,”唐夫人的脸上有一瞬闪过复杂的表情,小声道,“是,他最近精神不好,来看看。”
话说到这里,唐夫人的脸上烧起一片红。
她不敢抬头去看白历的脸,她怕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厌恶和失望。
白历和唐开源都是她的孩子,但得到的却并不平等。
“嗯,”白历笑了笑,“我们刚刚见了一面。”
唐夫人有些惊讶。
“差点打起来。”白历说,“他好像脑子不是很清醒,巴不得跟我打一架。”
“他,他……”唐夫人脸色不大好看,隻低声道,“对不起。”
白历闭了闭眼,他已经厌倦了从白樱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别,”白历道,“我找你是想求你帮个忙,唐夫人。”
这个称呼让唐夫人感到一阵窒息,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心情却好了一些。这是白历第一次找她帮忙,她很高兴:“不不不,有什么事儿你说,我、我肯定帮的。”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唐开源用的那台机器是哪儿来的,”白历看着她,“你可以选择不帮,毕竟这可能会影响你儿子。”
唐夫人握着个人终端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怔忪。
她垂着头,目光扫过白历的左腿。
终于意识到白历今天哪里不对。他站的姿势很不自然,重心都集中在右腿,左腿虚虚地放在地上,显然是不敢用力。
有一瞬间,唐夫人觉得自己这几天已经干涩的眼眶里又要流下泪来。
她过成这样是她糊涂度日,可白历过成这样又该怪谁呢?
他年纪轻轻,从来没虚度过一天一秒,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等了片刻,白历以为白樱不会再回答了,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自己挺好笑。
人活得太舒服,就会对一些人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历随意道:“没事,你不愿意就算……”
“可以。”唐夫人的声音拔高了两个度。
白历愣了愣。
“但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唐夫人解释,“我就知道是安伦家里研发的机器,好像是从黑市上搞到的资料,当时说的很快,我记得不是很全,给我点时间搞清楚之后联系你。”
一长串话说的很快,白历都没想过白樱会这么不打磕巴地跟他说这么多话。
“行,”白历回过神,点了点头,“联系我或者联系陆召都可以。”
唐夫人答应了。
话说到这儿,他们两个似乎就没有别的话题可以继续。
白历也没打算再继续,唐开源应该也快过来了,他实在是懒得看母慈子孝的场面。
能让白樱帮自己查事儿已经很超乎他的预料,白历一度以为白樱会因为这件事牵扯唐开源而拒绝自己。
他走到悬浮车前,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一眼。
白樱站在路灯下看着他。
“原因我没法跟你解释,但我能保证一点,”白历对她道,“唐开源不招惹我,我不会怎么着他。”
“我知道,”唐夫人笑了笑,“你是个好孩子,多考虑自己就好。”
白历的动作顿了顿。
这可能是白历认识白樱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白樱用这种语气说话。
说不上来是哪种语气,白历心情有些复杂。
陆召坐在驾驶位上,抬眼看了看白历:“走吧。”
白历回过神,坐上悬浮车,带上车门的瞬间,还是没忍住。
“唐夫人,”白历把头伸出车窗,“你状态不太好,没事儿吧?”
路灯下的唐夫人似乎有片刻的呆滞,但还是摆摆手:“我没事,比赛加油呀。”
身后不远处响起悬浮车鸣笛声,陆召从倒车镜看了一眼,是唐开源那辆曾经被白历印上脚印的车。
“走吧。”白历拉上车窗,叹口气,“我想睡觉了。”
陆召用手搓了搓白历柔软的发丝,开着悬浮车驶离军医院。
唐夫人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看着车窗外被无数灯光映照的帝国。
车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儿,唐开源的信息素总是不知收敛,这几天随着他精神状况的不稳定而变本加厉。
安伦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