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夹了一块散发着焦香的白色蟹黄:“张嘴。”
傅悦把头扭到一边,江湛用筷子追着傅悦的嘴,一个没夹稳,蟹黄掉了。
江湛:“心碎了。”
吃完晚饭,傅悦照例回了房间,江湛打开窗户,天上有些许微弱星光,看来延续了白天的好天气。
f城的天气向来多变,江湛刚搬进来时天气还热得多在柏油路上走几步鞋的胶底就会融化。这才区区半个月,街上的行人就逐渐用行动印证“二八乱穿衣”1这句古话。
江湛不太喜欢待在空调房里,所以在搬进来的第二天,他就买了一把摇椅,晚上没事就到阳台上纳凉。
江湛前几天还在可惜今年那把摇椅待在阳台上的时间有点短,正打算收起来等来年再“享用”,今晚就派上了用场。
江湛将先前购置的桌子搬到顶楼,把酒杯倒扣,在桌上摆上酒,点上一盘蚊香,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赏了一会月,这才折返下楼。
江湛敲响傅悦的房门,但里面并没有应答,江湛倚在门框上耳朵贴着门,给傅悦发了条微信,问他是不是睡了。
江湛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以及细微的脚步声,急忙站直。
门被打开,傅悦问:“怎么了?”
江湛:“今天不是中秋嘛,找你一起去赏月,不用走远的,就在天台。”
傅悦似乎颇为诧异,他嗯了一声算同意,又转身往房间走。
江湛来邀请傅悦时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同意,所以天台上的东西并没准备齐全,得到傅悦的首肯后,他切了央求傅悦做的牛肉,又到冰箱里拿了前几天买的冰皮月饼。
“走吧。”江湛说出口后才发现傅悦和他的声音迭在了一起,不禁为他们的默契而失笑。
傅悦扬了扬手上的衣服:“天冷了,我带了两件衬衫,都是没穿过的。”
今夜月朗星稀,偶有阵风把树吹得沙沙作响,但又不经过傅悦和江湛所在的楼顶,江湛把摇椅让给了傅悦,自己瘫在普通藤椅上惬意地吹口哨。
只是江湛技术不行,有时候吹得响、有时候吹不响,曲不成调,十分辣耳朵。
傅悦本就沉默,江湛又心系明月,故而刚开始两人只是喝酒吃肉,桌上隻闻酒杯碰撞的声音。
几杯酒下肚,江湛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傅悦你喜欢中秋吗?”
傅悦将刚倒的桂花酒一口闷了,才答:“节日对我来说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江湛点点头:“我小时候可喜欢中秋节了。”
“我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我家在小渔村里。中秋节那一天我就去河滩上摸螃蟹。虽然摸不到多少螃蟹,但我还是乐此不疲。晚上呢,我家里人就会带着酒和螃蟹去游江。
我经常躺在船上听他们坐在船头聊天,他们聊什么我听不太懂,也听不清;于是看着天空数星星,一片还没数完,我就睡着了。”
江湛说着低声笑了起来,在黑夜里格外清晰与暧昧。
傅悦却丝毫不查,有些坏气氛地问:“游江?”
江湛郁闷地喝了一口酒,答:“并不是在江里游泳,游是游玩的意思。”
傅悦似乎从酒里品出了点什么、又似乎是在没话找话,他道:“桂花酒很甜,味道很像我妈妈酿的。”
“嗯。”江湛借着带上来的小夜灯发出的微弱灯光打量傅悦,对方垂着眼眸,丝毫看不出情绪,江湛忽然有些委屈。
他为了报答傅悦的贴心,搬进来后没几天就取消了国庆抢票,就是想在这个晚上给对方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1二八乱穿衣:二八指农历二月和八月,闽南语区俗语。
这章也修完了?
江湛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使劲将心里的委屈压下去,解释道:“这些酒是我家里人酿的,我特地让他们寄过来。”
“你小时候的事情还挺有趣的,怎么不说了?是被我打断了吗?”傅悦凑近江湛,给他倒了一杯酒,依旧像往常一样神情淡淡的。
江湛的委屈就像皱了的旧白衬衫在熨斗底下过了一遭,虽不能说因为傅悦的一个举动而满血復活,但消极的情绪早就去了大半。
“你想听吗?”江湛问。
傅悦点点头。
“有一年游江的时候,我很例外的没有睡着,回家的时候江水已经淹到院子里了。
我脱掉鞋子,趟着水进屋,直接上楼睡觉了。那一年秋天来得特别早,一整天下来都没怎么流汗。”
江湛把嘴附到傅悦耳边,悄声道:“主要是我不想洗了。”
傅悦耳根子迅速红了起来,他一时分不清是江湛呼出的气太过灼热还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江湛一下就离开了,他眼中璀璨的星芒几乎可以与银河相媲美,他继续朗声道:“我睡在了阁楼上,阁楼的窗子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杨桃花,我摘了一簇放在床头。
第二天花都蔫了,我妈上来叫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