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亚一直相信在性上也存在雏鸟情节,他始终记得那年夏天砰然跳动的心脏,急促火热的呼吸,抵在大腿硬邦邦的器官,构成了他对于性的第一课,以至于今后不管身下是谁,他首先想起的都是那天肌肤紧贴时心脏悸动的感觉。
第二天米凯尔忽然发现那张弗兰克的纸条不见了,他到处找了很久,被吵醒的赛西亚揉着眼睛问在干嘛,看到哥哥塌下肩膀低低地回答没什么,抿紧嘴将手心里的东西攥成一团。
接下来的时间赛西亚变得异常忙碌,既要实习又要上课,通常半夜才会回家,天没亮就出门,连续好几天都见不上面。米凯尔一个人待在家里,转动的秒针慢得让人心慌,他试着出去找些活干,刚出狱时的找工作经历让他自动略过那些需要学历技术交际经验的职业,再刨去坑蒙拐骗的非法行径,最后已经所剩无几,米凯尔叹了口气,在去餐厅还是去酒吧端盘子中选择了前者。
米凯尔靠脸挤掉了另一个竞争者,在上班的第三天就在餐厅碰到一个熟人,纳森和那个男人,米凯尔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但还记得那场淫乱派对。
“米凯尔”纳森激动地站起来,碰翻了桌上的酒杯。米凯尔看向他,十年的时间让纳森看上去已经和自己天壤之别,他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而自己还在这里当服务生。
纳森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傻呵呵的乡下小子,他惊喜地看向米凯尔,目光亮得几乎灼伤皮肤:“没想到会在这儿找到你,天呐”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米凯尔拿着菜单,心想如果对方跑过来塞小费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逃跑。
“我”纳森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赫莫斯,我想和我朋友聊聊。”
米凯尔看到他们手上的对戒,他直接将菜单塞给路过的另一个服务生,然后去厨房端菜。
纳森追了过来,将他拉到过道的角落,神情从兴奋转为内疚:“米凯尔,我知道你恨我——”
“我过得很好,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愧疚的话。”米凯尔截下对方的话头,困在对方的眼神里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很抱歉,真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我当时太生气失去了判断力,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那么做,天呐米凯尔,原谅我吧,让我补偿你。”
“我原谅你。”冷淡的声音轻轻扣在纳森心上,他惊讶地抬起头,像是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得到了纠缠十年噩梦的解药,但很快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不屑、讥笑、讽刺,如同干枯尖锐的树梢刺穿他的心脏。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纳森?让我告诉你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我被关进脏脏恶臭的监狱,每一天、每一天都不断被轮暴、殴打,你试过被十几个黑人强奸吗?他的鸡巴都跟拳头一样大,两根也许是三根一起塞到你屁眼里的时候你会怀疑内脏将从嘴里吐出来,但你的嘴也被阴茎堵住了,恶心的精液甚至会成为那几天唯一的食物,如果运气好被狱警发现就能送到医务室,但那也好不了多少,屁股里的东西从阴茎换成扩肛器、鸭嘴钳、你看,医生总是有更多的手段,针管、金属夹、让你神智不清的药物,我甚至被关进精神病隔离区!而你从法曼那个恶魔手里得到什么?五万美金!这就是我所有的价值!离我远点吧!”
那张俊美的脸被愤怒的火焰扭曲狰狞,可怕的语言如爆发的火山泥浆喷涌而来,纳森被情不自禁被逼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直到对方离开都说不出半个字。
米凯尔逃到路上,拳头紧紧按在腰侧止住发抖,压低帽子遮住脸孔,白皙的下巴隐约闪烁水光。早已腐烂的伤口又被撕裂,汩汩流出鲜血,在夜风中逐渐干涸,成为新的外壳。
这份差事算是泡汤了,所有人都在前进,只有自己一直原地踏步。米凯尔狠狠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因刚才的爆发而突然空虚的体内重新填满。
米凯尔埋头走回家,忽然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家里的灯光亮着,厨房的窗口有两个人,米凯尔先看到了一头黄金般灿烂的金发,然后才注意到埋在发间的赛西亚的脸。
他们在投入地接吻,米凯尔忽然想起来他们说过赛西亚有个女朋友,叫艾丽嘉。
女朋友,这可是证明他的弟弟还没有彻底道德沦丧的有力证据。
米凯尔的心脏骤然一缩,忽然意识到他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在乎赛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