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去便如同着了魔一般,为了接公子入府去求先帝,甚至还和晋王起了冲突,皇上在王府里离自己的东梧院只有一墙之隔之地特地为公子开辟了间院子,亲自布置,将他珍爱的各色藏书字画全数搬过去,更是遣散了王府的一大半姬妾,公子入府后,皇上便只让公子作陪,再没来过我的院子,我知道王府其他姬妾也是一样的……这么多年,皇上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始终都只有公子……”
“公子离宫那半月,我从未见皇上如此悲痛疯魔,连夜带着玄影阁屠了整个狼窝,昏厥过去,天亮才被浑身是血地背回来,那半个月里,皇上经常在竹韵轩枯坐,一坐就是一整天,更是变的喜怒无常,一个宫女洗坏了公子一件衣裳,皇上竟叫人活活打死,更是把林氏折磨的不人不鬼的。”
“文嫣今日所言,罪该万死!但文嫣宁死不悔!文嫣只是后宫一介女流,不能为社稷效命,为君王分忧,就只能冒死直谏,若能劝得帝王做一位盛世明君,文嫣万死不悔!”
兰嫔轻声哽咽,情真意切,“公子,文嫣确实希望公子可以和皇上冰释前嫌,恩爱如初,文嫣只是想求公子能多加劝谏皇上。”
兰嫔的话让慕容清脸色更苍白了几许,心里乱的很,感动,恐惧,脑海中又闪过那些日日夜夜的折磨羞辱,身子有些虚晃,“沈姑娘于我说这番,应该不是为了劝我安心留在宫里伺候皇上吧,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公子听我说完。”兰嫔顿了一下,“皇上总说恨公子,可皇上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子抓回来,连拟定的年号却带着‘清’,皇上迟迟不肯立后,林太师当初百般施压,皇上也仅仅给了林氏贵妃,这后宫的每一位嫔妃的册立都是出于政治考虑,只有公子,无关社稷。”
慕容清脸上血色尽失,她说的多好!全是忠君为国的肺腑之言,挑不出半点错,是啊,他不能走,韩祁的占有欲有多可怕他知道,他走了韩祁也会天南海北不顾一切把他抓回来,只会更毁皇上的英明,可他又不能待在宫里,劝谏?呵……他一个犯了谋逆罪的罪臣之后,留在宫里本就是是错,留下就永远只能是昏聩帝王身边的妖佞祸水,她这是要他去死吗?
慕容清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靠疼痛才勉强自己稳住心神。
兰嫔没想到慕容清竟也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自己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对方竟然还稳得住。心下虽有不甘,但还是扣头认罪,“嫔妾死罪
“慕容公子!皇上并非储君,政变登基,在朝堂本就饱受非议,如今更是为了公子英名尽毁,朝野上下流言不断,文嫣知道公子心怀家国,绝非后宫争风吃醋之人,公子真的忍心看着皇上帝位不稳,看这天下重起纷乱,步前朝亡国的后尘吗?!”
“别说了!”慕容清大概已经猜到了眼前女子的意图,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残忍扎进他的心。
“皇上为了公子,冷落后宫,终日沉溺凤寰宫,甚至三天两头罢朝,让公子代为批阅奏折,为了公子流放了小袁将军和晋王,致使朝中流言四起,直接导致林太师逼宫清君侧一事,若非小袁将军、晋王殿下闻信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清再也听不下去,起身要走。身后是兰嫔声嘶力竭的哭求,好不可怜。
“沈姑娘……”
慕容清静静听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石桌下紧攥的拳头指尖发白。
慕容清冷冷抬眼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何意?”
兰嫔扑通一声重新跪在地上,“文嫣绝没有要慕容公子远离皇上的意思,公子若离开,皇上一定会千山万水,甚至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寻回公子,所以文嫣希望公子可以留在皇上身边,文嫣只是希望公子可以多加劝谏皇上,万不可弃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于不顾啊!”
慕容清回头冷眼瞧着地上的人,纤柔娇弱,话却似千斤重,厉声道,“兰嫔放肆了,皇上雄才伟略,心怀天下,又岂是前朝亡国之君可以相提并论的,今日这番话已是大大僭越,兰嫔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但也请兰嫔记住,后宫不得干政!兰嫔回去后抄写宫规四十遍,今后若在有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本宫必当重罚!”
兰嫔手帕拭泪,“公子回宫后,皇上就好似变了一个人,皇上从前虽然宠爱公子,但也一直克制得体,而如今为了公子便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违制让公子住进凤寰宫,极尽奢靡,这短短半年,凤寰宫的花销就已经就已经远超之前一整年皇室的全部花销,还封了公子为贵妃,说句得罪公子的话,公子作为罪臣之后,理应被发配边疆的,皇上私自让您回京,已让许多朝臣为之不满,如今更是加封贵妃,后宫之首,公子知道这在朝堂引起多大的争议吗?”
兰嫔瞧着眼前的人脸色越来越白,身形更是有些虚晃,心里一阵冷笑,口中语气更强硬了几分,“人人都说公子魅惑君上、怙恩恃宠,是祸国乱世的妖佞,但文嫣相识公子多年,知道公子绝不是蛊惑君主,贪恋权位富贵之人,文嫣认识的慕容公子是真正的品行端正,高风亮节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