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肃北一眼,径自出了书房。
宋执出去后,封肃北对大学士安世凤深深鞠了一躬,
&ot;颜夕的事,我有责任,我封肃北对不起安府。
安世风和安文京面色青白,但他们有什么资格责怪封肃北。
他们甚至猜得到,颜夕为何要出卖军情害皇后。
颜夕太过执拗,应是还在对圣上……
封肃北,作为颜夕的夫婿,端王府作为颜夕的婆家,皆差一点就被颜夕连累,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安文京将封肃北送出了府,对于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封肃北一拳,表达了歉意。
回到书房后,安文京同安世凤两人默坐了良久。
一炷香之后,安世凤疲惫开口∶
“近日有部分朝臣上书,圣上应广纳后宫,丰裕皇嗣,使国祚永兴。”
&ot;文京,万不可同这些奏疏沾上边。
安文京颔首。
安世凤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道∶
“没想到颜夕竟然会闯出如此这般天大的祸事。”
“整个端王府和大学士府都差一点被牵连。”
&ot;也幸而太子妃将此事了结在了北地战场上。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世凤看向安文京,郑重开口∶
“就算皇后处理颜夕是出于私心,但安府要承皇后这个人情。”
&ot;文京,切记,当今皇后,是一位有封地,有兵权的皇后。
“且还是圣上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圣上的逆鳞,万不可得罪,记住了吗?”
安文京点头∶
“儿子明白。”
而安文京又如何会不明白。
皇后,秦烟呐……
皇城,宁寿宫皇极殿。
因封湛和秦烟皆是喜静的性子,且大战刚过,二人又提倡节俭,因而今年的帝后生辰千秋节和万寿节庆典都已取消。
腊八那日,太后在宁寿宫张罗了一场皇室的家宴,当然,还尚在京中的封肃北自然也列席其间。
而封肃北却是极其后悔这趟进宫。
这场宫宴,帝后二人呈然出现的时间不算长,圣上也以皇后疲乏为由,早早地就牵着皇后回了寝殿,但却让封肃北狠狠牙酸了一番。
帝后的确是恩爱有加,羡煞旁人。
封肃北出宫后,没有回府,而是让车架驶去了城南的千水湖。
漱玉坊二层的一间临窗雅室内,封肃北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酌,独坐至傍晚,而湖面之上嬉冰的人群中,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要看上一眼的那个女子。
封肃北自回京后,便将之前派去秦府的暗卫收了回来,以免给秦琳带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本决心放下,奈何今日在宫中又被圣上和皇后刺激了一番。
一壶酒见底,封肃北起身下楼。
出漱玉坊时,封肃北再看了一眼千水湖面,此时夜幕将临未临,夜风中,依然没有出现那个人。
封肃北上车,马车沿着千水湖畔缓缓驶离。
摇晃的马车内,封肃北眉头微拧,闭目休息。
不多时,封肃北耳边传来几声不远不近刻意压低了的年轻女子的笑闹声∶
“快快快,秦琳快拉住我”
听见曾在脑中萦绕了多遍的那名女子的名字,封肃北猛地睁眼。
但……这是否是幻听
“秦溪慢点,前面好像是……啊……”
是秦琳
封肃北当即吩咐林述∶
“停车”
封肃北迅速下车,立于湖畔,目光锐利地朝着女子的惊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待确认清楚了方位,封肃北飞速跃出去,前脚掌着力,在冰面上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靠近东岸的一处已碎裂的冰面,
冰水中的秦溪和秦琳正试图回到冰面,但奈何冰面太滑,女子力量又太弱,不得其法。
而闻声而来的秦府丫鬟也只能紧张地跳脚,因两位小姐是瞒着老爷夫人偷偷出来的,丫鬟又不敢大声叫嚷求救。
封肃北一跃而下,至秦琳身侧,而秦家两姐妹均认出了这男人是谁,只是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见礼。
封肃北协助秦琳将秦溪先行送了上去,而后两掌托住秦琳细软的腰身,将秦琳也送上了冰面。
秦溪和秦琳被赶过来的丫鬟用厚实的披风裹住,脱了冰鞋,准备走向马车。
最后起水的封肃北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秦琳一眼,转身离开。
就在封肃北转身的一瞬间,秦琳让秦溪先上马车,而后朝着封肃北走去。
封肃北似乎感觉到什么,他停了步,但却久久没有回头。
是她吗要是猜错了……
也就是在这时,封肃北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世子。”
是她。
封肃北神色暗了暗,缓缓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