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然正欲舒口气,却仍不见景樊松手,抽着气,胳膊肘子往后顶了顶,“还不松手,平了啊,不准再报复了!”
被这一声唤回神,景樊缓缓松了手,目光暗沉。
一得解脱,敖然立马倒退三尺,跑之前不忘抢过扔在床上的游记,晃动间,胳膊上的牙印摩擦着衣服,疼的敖然龇牙咧嘴。
太狠了,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太小心眼了。
狠狠的骂了声,“你绝对是属狗的。”
景樊一个眼神扫过来,敖然就噤了声。
妈的,惹不起,惹不起。
离人几米远了,敖然才放松,翻了翻手中的游记,虽然被压得皱的不成样子了,但好歹完整,又忍不住指尖摸了摸胳膊上的牙印,疼得又吸了一口气。
不由咬牙切齿,“你未免也太狠了吧。”
景樊伸出手腕给他亮了亮,一圈血迹。
得,当我没说。
“以后要打,我们就堂堂正正的打,这样简直像泼妇打架。”
景樊眸子半掩,轻哼了一声,“你打得过吗?结果不都一样?”
……
当我没说!
“走了,今天一天都不想和你待一块了,不然真的想砍了你。”敖然怒气冲冲,边往门外走,边说。
景樊挑了挑眉,目光晦涩。
一开门,外面的风雪就吹了进来,一片一片落在脸上,一身凉意,但也缓解了刚刚出的一身汗,抚平了不知从何而来臊热。
不过,一直脚刚踏出门,敖然就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那孟青他们背后的势力最后有查到吗?”
景樊看了眼被他遮起来的肩,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藏起来的牙印,咽了咽喉头的躁动,摇了摇头,“没有,只知道叫牙者,其他什么都没查到,他们嘴很紧,到死都没说。”
“死了吗?”敖然惊道,景樊那会儿应该不会杀了他们吧?
“嗯。”
“怎么死的?你们杀的吗?”
“不是,自杀。”
“自杀?!这么狠?”这些人当真是不要命呀,敖然难以置信,“那后来你们还有再查吗?”
“有,”景樊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查到,对方势力错综复杂,管理严格,各个据点不尽相同,分布也毫无规则可言,很难找到相似之处,无从下手。”
太深了,这片大陆的水太深了,浮在水面上的世家怕只是最明摆着的势力了,这要乱起来,怕是乱得收不住了。
敖然离去之后,景樊抬手,看了眼手上的痕迹,一圈深深的牙印,很好,一人给对方留了点儿痕迹。
盯着这圈牙印半晌,眸光变换,景樊终于动了,缓缓抬手,将手腕放在眼前,微微低头,一点一点凑到跟前。
丑时,乌云蔽月,漆黑一片,只见得层层叠叠的屋檐间依依稀稀透露出来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簇一簇,一团一团,一闪一闪,红红黄黄。
在深色的夜里,远远看去,别样好看,像是名家手下精心绘出的古风秀丽图。
这样的夜,适合杀人,放火,再劫货。
黑夜里,五人皆是一身与夜色几乎相容的藏青色箭袖贴身短衫,裤腿较窄,小腿处一根两指宽的黑色带子将裤脚扎在脚踝及以上。
这样的一身装扮,别说敖然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便是景梓和景襄也是激动到不行,景家规矩严苛,衣着形势皆要得体有礼,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