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语地侧头看着郑书意,她还不依不饶了:“你今天非得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什么意思啊你?”
然而时宴还是没接她的话,“秦时月虽然学的是艺术鉴赏,但她肚子里有几分墨水我很清楚。”
“所以。”
他顿了下,声音漫不经心地,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个想偷偷摸摸干什么?”
郑书意被他问得有些心虚。
又不能直接跟他说你外甥女要追男人。
时宴这个男人怎么就不能神经大条一点儿,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能猜出来。
“那你自己去问你外甥女。”郑书意声音小了许多,无处不透露着底气不足,“我又没有她跟你亲近。”
时宴轻声道:“你们还有秘密了。”
郑书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不想瞒着他了,于是说:“其实是小月她想认识一个我的朋友,所以叫我帮忙约一下。”
“嗯?”时宴随意地问,“哪个朋友?”
“一个……就……”
郑书意面露纠结,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一个相亲认识的朋友?
时宴感觉到她的犹豫,垂眼打量她:“男的?”
郑书意:“……”
她点了点头。
时宴掀了掀眼,神情逐渐严肃,“跟你相亲那个朋友?”
郑书意:“……”
“什么相亲不相亲的。”郑书意说,“你不要说得那么俗气。”
时宴似乎被她逗笑,点着头,嘴角弯了弯。
“嗯,我俗气。”
郑书意瞄了他一眼,感觉好像有点不开心。
又嘀咕道:“还小气。”
“我小气?”
时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郑书意,话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却没舍得说出来。
他若是小气,她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这要是换做他身边另一个朋友,比如关济,这样一个好脾气的男人,若是被一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女人当做报復前男友的工具来利用,他不一定会下狠手做什么,但老死不相往来也是肯定的。
时宴就这么沉沉地看着郑书意。
看得郑书意发怵了,连忙改了口,“没有,你最大气了,所以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时宴:“不去。”
郑书意:“……不去看看你外甥女看上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啊?”
时宴恢復了慢悠悠的步调,不急不缓地说:“被你看上去相亲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
郑书意被他这话说得甜滋滋的,又有点想翻白眼。
怎么自夸还带拐弯抹角的呢。
等会儿。
“我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时宴笑了笑,没说话。
郑书意也不跟他计较这个了,扯了扯他的袖子,“那比你大几岁,你也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时宴挑了挑眉,“比我大十岁不也是我的晚辈?”
郑书意:“……”
好有道理哦。
——
幸好时宴真没打算去,不然秦时月可能会气得坐时光机回到正月去剪头髮。
她难得大清早就起来,美容师上门做脸做髮型,忙活了这么一阵,要是时宴来了,岂不是百分百限制了她发挥。
说不定喻游还得以为她有毛病。
这天是个艳阳天,气温陡升,行人纷纷脱下了冬衣,换上了轻薄的衣服,甚至有小姑娘已经忍不住光腿穿上了短裙。
秦时月和郑书意到达会展中心时,喻游已经等在门口。
因为是周末,他穿得随意了些,单穿了一件灰色薄毛衣,正看着门口的展板上的介绍内容。
在来往的人群中,他微躬着背,专注的神情反而为他添加了几分疏离感,特立于芸芸行人之中。
秦时月远远地看了一眼,拉着郑书意的袖子,笑吟吟地说:“你看,一心搞学术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多斯文啊,就不像我舅舅那种……”
秦时月感觉郑书意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她咳了一下,改口说道:“都不像我舅舅……那种……德智体美全面开花。”
“看你说的。”郑书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这里把他夸上天,他也听不见呀。”
她带着秦时月走过去时,脚步声引起了喻游的注意力。
他回过头,朝两人笑了笑,“来了?”
“你等很久了吗?”
郑书意问。
喻游:“刚到。”
“嗯嗯,那就好。”郑书意指了指秦时月,“这是我朋友秦时月,前天才见过的。”
秦时月立刻朝喻游挥了挥手,“喻先生,下午好。”
“你好。”喻游看了眼腕表,朝两人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他走在前头,两个女人落后他两步,有了说悄悄话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