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拿出一本《小戴礼记》,在桌案上摊开,又自顾自与姬晏讲起礼法来。
姬晏认真地听着。
小红杏被晾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瞧了姬岑一眼,眼神示意:就这?你不跟你表哥介绍一下我吗?
姬岑用眼神安抚小红杏:稍安勿躁。
她拉着小红杏一道落座,跟着姬晏一块听学。
小红杏都蒙圈了,一会瞧一瞧玉无瑕,一会看一看姬晏,一会又望一望姬岑。
姬岑双手捧着脸颊,痴痴凝望着玉无瑕,就差没流口水了。
玉无瑕面不改色,好似没注意到这股灼灼视线,淡定如千年老龟,不动如山,继续讲学。
天哪,小红杏好无聊,只好学姬岑,一道捧腮盯着玉无瑕看。
越看,她就越能理解姬岑,为何会钟情玉无瑕数年未改心意,不怪姬岑,实在是玉无瑕长得太妖孽!
眉若远山、唇若丹朱,不化妆,但是看起来比化了妆的女人还要漂亮,这简直没天理。
而且,他还不好色!洁身自好,不会一见到女人,就跟饿狼那样扑上去。
小红杏忽然愿意原谅他对自己的漠视了。
美丽的女人身上总是带着点小毛病的,男人痴迷于她,她觉得人家贪图她美貌,男人忽视她,她觉得这个男人不识好歹。
现在,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变成了玉无瑕,她反倒能够欣然接受了,就是要这样的高岭之花,摘下来才会有快感啊!
小红杏看了又看,还提起湖笔,从案牍旁抽出一张宣纸,沾了墨水后,在宣纸上描摹玉无瑕。
她一边抬头看他,一边低头作画。
玉无瑕察觉她动作,侧头望她一眼。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视,小红杏被抓包,不但不觉得害羞,反倒觉得兴奋,莞尔冲他绽开一个如花笑颜,撩起眼皮子,朝他抛了个媚眼。
玉无瑕古怪地看她一会,又垂下眼皮子,低头看书,脸上倒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小红杏心头哈哈大笑,小样,被我迷住了吧!
等小红杏画得差不多了,玉无瑕也终于结束了今日的课程,正给姬晏布置今晚的功课。
说罢,他起身,背着手,欲要踱步而出。
姬岑赶忙道:“表哥,你先别走。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小红杏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一副正色模样。
玉无瑕停住脚步,回身望二人,略抬了抬下颌,示意姬岑说话。
姬岑将小红杏推上前一步,笑道:“这是我近日新认下的异姓姐妹,名为小红杏。”
小红杏朝他行礼,莞尔道:“妾身乃是江军司之妻,见过玉公子。”
玉无瑕拱手道:“幸会。”
姬晏眼尖,瞧见桌上铺着的画作,嚷道:“这是谁画的?”
小红杏以为对方被她的画技震撼到,骄傲地昂起头,刚想承认,姬晏下一句直接是:“画的居然这么丑!”
他啧啧感慨:“孤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拙劣粗糙的画作。”
小红杏脸上笑容僵住了。
玉无瑕微微勾起嘴角,却也没点出作画者是她。
姬晏拿着那张画,凑到姬岑旁边,埋汰道:“皇姐,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你的画技何时退步到如此地步?要是叫父皇瞧见了,肯定要将你关在皇宫里,派卫国公亲自教导你画工。”
姬岑抬手拍他后脑勺,气哼哼地道:“这么丑的画,怎么可能出自我手?再说了,我刚才只顾着看表哥,哪有心情作画?”
“那这画……”
姬晏迟疑,视线滴溜溜转到小红杏脸上。
小红杏眼观鼻、鼻观心,淡定如老狗,“太子殿下莫要看我,不是我画的。”
她说得十分笃定,导致姬晏也变得不确定起来,将画作递给玉无瑕:“表哥,你瞧。”
小红杏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了蜷,有点想抢回画作,但还是悻悻作罢。
玉无瑕接过画作,低眸一扫,也顿住了。
若非他刚才亲眼瞧见小红杏画的人是他,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画中人与自己对上,画中这个眉飞乱舞、鼻歪眼斜的男人当真是他?他长这样?
玉无瑕一言难尽地望了小红杏一眼,小红杏冲他讨好一笑,颇有点卖乖的意味。
玉无瑕收回视线,将宣纸一折,随手夹在《小戴礼记》的书页中。
“阿晏,你招待一下你皇姐,以及这位江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不等姬岑挽留,转身离去。
姬晏与姬岑大眼瞪小眼,彼此看不顺眼。
姬晏傲娇地“哼”了一声,留下一句:“皇姐,你请自便。”自顾自走了。
小红杏扯了扯姬岑衣袖,“岑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
姬岑牵住小红杏的手,“没事,他们做主人家的,不招待客人,我们自个儿玩自个儿的,本宫今日先带你熟悉一下湛园,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