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安四季串串香

    四四方方朱红的油漆小桌子，玲珑乖巧古色古香的小凳子，热气腾腾雪白或鲜红的搪瓷小汤锅，大把大把削得溜尖的竹签签，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热闹异常，仿佛整个空气里都氤氲着一种香喷喷、喷喷香、辣辣火、火辣辣、热乎乎、喜洋洋的味道了，那弥漫缭绕的热气更是让人云里雾里飘飘欲仙逍遥晕眩的感觉。就像重庆的火锅，武汉的鸭脖，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云南的过桥米线，陕西的羊肉泡馍，芳香麻辣的蓬安串串香更是让人回味无穷，久久难忘。千年以前的诗仙一声惊呼：“咦吁兮，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又曰：“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而如今，走进比诗仙李白还早出生900余年的司马相如老先生的故乡秀美蓬安，在品尝了蓬安四季香的串串之后，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美哉蓬安，山水画廊。奇哉蓬安，美食故乡。串串蓬安好，醉忆四季香！”闻名遐迩的重庆火锅，吃起来又麻又辣又烫，暖洋洋喜洋洋刺激霸道不摆了，但太贵，吃一回火锅要架很大的势。于是就有聪明的人就将这种麻辣烫改变了花样，将那大把大把的美味佳肴往那削得溜尖溜尖的竹签子上一穿，放进烧得天翻地覆的汤锅里一烫，取出来麻辣烫就不再叫火锅了，而叫串串香，一串一串的，一角两角五角钱一串，随便你吃好多，最后数竹签结帐。每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晚上，蓬安相如广场到处都弥漫飘荡着美食的芳香“一样的异域，不一样的风情”的清真的羊肉火锅、“健康加油站，女人美容院”的云南的野生菌汤、鸡煲汤、相如兔等等各家店铺竟均早已人满为患，而到“四季香串串”去吃串串香则更为方便、实惠、随意和大方，既没有喝夜啤酒吆五喝六的高声喧哗和烦心嘈杂，也没有店主秋后结帐时漫天要价的担心和害怕，一是一，二是二，一切都是阳光作业：明码实价，数签签结帐！而且，吃串串香的原料多种多样，无论荤素，仿佛天生都是美食家的中华儿女胆子生就就大：天上的除了飞机，地上的除了车辆，水里的除了船只，四条腿的除了桌子板凳，在串串香的字典里，仿佛啥子都可以吃似的：海带、土豆、花菜、莴笋、肉片、黄鳝、毛肚、香肠、金针菇、木耳、黄花、魔芋、海白菜、藤儿菜、心舌肝腰一串一串地事先串好，朋友家人三三两两围桌而坐，谈笑风生，人人手拿一大把自己爱吃的串串香，等到红汤锅或者鸳鸯汤锅翻天覆地烧开之后，手捏一把串串，放进汤锅涮一涮，一分钟两分钟即可，热气腾腾地取出来，横放嘴前，用牙齿轻轻咬住竹签上的菜片，从左到右摆动脑壳，也可从右到左摇动脑壳，一点一点撕下菜片来，含进嘴里，细嚼慢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其实“心急也吃不得串串香”吃快了，就会烫得你热泪盈眶。串串香的最大的特点就是三个字啊：“麻，辣，烫”麻，辣是味道，烫才是特色，越烫才越正宗，越地道。一串串串香下肚，才蓦然发觉舌头上的味蕾刹那间全都苏醒了过来，舌尖、舌面、舌根、喉头，甚至连胃都是麻麻的，酥酥的，辣辣的了，额头上热汗直冒，浑身更是汗流浃背，仿佛洗了一个桑拿浴，通态极了，舒服极了，就像突然间人轻松了几斤一样。吃串串香在云蒸雾缭之中，煮菜的空档，还可以嗑嗑瓜子、喝喝啤酒、天南海北吹点牛皮，摆点龙门阵，讲点黄段子，插荤打科，原形毕露，汪洋恣肆，真性情也。打赤膊的男人喝得满脸通红，娇柔的女士更是胸涌澎湃，面若桃花，辣得樱口小张，伸长舌头直用手掌来回扇动冷气。其实，说起来，串串香的流行和蓬安的文化以及现实生产力是分不开的，喜欢小打小闹的盆地意识使精打细算又爱绷面子的蓬安人在吃串串香时找到了感觉：于是可以在拿菜的时候抓起一大把就走，实际上一毛钱一串的东西，在全国都难找；还可以耍尽各种排场，一会儿喊“老板来掺茶！”一会儿喊“老板娘来加汤！”一会儿喊“秋儿快来打泡子”一会儿喊“老板，提两瓶啤酒来！要冰冻的！老板娘，添饭来，再要个泡菜，要冰糖泡的”只差没喊翠花闷墩了，十几二十块钱的一顿饭硬是想要把瘦精精的小工跑断腿跑断气一样，让平日里在家受尽老婆骂在单位受到领导吼百般不顺的自己在串串香这里尝够了当上帝的味道。还可以在结帐时粗声粗气地大吼：“老板，数签签！”实际上几大把签签数下来，小工的手都数爪了，也就不过二三十块钱罢了，价廉又物美，何乐而不为？如今，近悦远来的游客每每光临千年古县司马相如的故乡蓬安，大多喜欢去品位闻名遐迩的天府一绝——河舒豆腐，而作为深谙美食之道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四川人却最爱品尝那闻名天府的巴蜀串串香，而作为司马相如老乡的我更以为串串还是蓬安好，醉忆串串四季香！洗尽铅华，褪去疲惫的行囊，其实仔细想想，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又何尝不就是一串一串又一串的串串香呢，无论高低贵贱，无论男女老幼，赤橙黄绿青蓝紫，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四季轮回，岁月无常。登高披云笑一声，把酒临风哭一回，品尽人生酸甜咸，尝够生活麻辣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