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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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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这是他唯一一次哮喘发作这么长时间。

    此刻他们两个旁边没什么他顾忌的人,施斐然连表面风度也不用维持。

    他抬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胸前挂着工作牌,蓝色的系带,工作牌随她跑动而不停摇晃——

    他装作没听见,快步走向画廊深处。

    真的直面死亡,他发现他满脑子都是裴映的画——那些没发表过像写日记一样的素描。

    裴映去医院了。

    “施总……”方理又跟上来。

    “提起来访内容只有那一次。”方理说。

    施斐然面无表情看着方理:“谢谢你提醒,”他随手往身后指了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得忙着继续躲开你了。”

    施斐然现在正好站在艺术空间尽头的室内小型喷泉旁边。

    他想推开所有工作陪裴映飞到卢其他,去那所画廊看画展。

    或者这人其实连方理也不是,他快死了,所以看谁都是裴映。

    他不受控地咳起来,手摸进裤兜,掏出裴映给他的速效喷剂。

    施斐然挑了挑眉:“那她没有赞扬你是一个大度的男朋友?”

    “这儿装修好多久了?”他问方理。

    方理:“其余的,她只是赞扬你是一个好床伴。”

    这次不会有裴映救他。

    这已经不算恶意了,这是要他的命。

    “那是她的人生,”方理笑了笑,“我无权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她。”

    “我想再次跟你道个歉。”方理跟在他身后,“那天你走得太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徐涵只是不小心说过你那一次。”

    方理:“上个月吧?怎么了?”

    他似乎没有哮喘发作这么长时间……

    眼前这位裴映疑似者也在沉默。

    所以他没有提防直直冲来的脚步声。

    “抓住她!”方理喊着追上去。

    那女孩伸手一把摁住喷剂喷头,他下意识抓紧瓶身,对方抢夺中脚下一滑,直接坐在地上。

    他绝对没见过这个女孩。

    施斐然沉默着,长久的缺氧让脑袋很痛,里面像有一根针,动一下痛一下。

    因为她戴着工作牌,隐匿在另一波人群中,就算她今晚一直往自己身边站,施斐然还是自动忽视了她。

    崭新的墙面散发着未知的香味。

    声音和视野逐渐恢复。

    他脚步不停:“是吗,我记得你说的是徐涵经常提起我。”‘经常’两字放了重音。

    片刻后,施斐然听到这人沉沉地吐气声,他看见这个人抬手盖住眼睛,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又被那只手向下抹掉。

    裴映约他去逛画展,约他去剧院看歌舞剧,约他去图书馆,约他坐热气球,约他去动物园……

    窒息感瞬间乘平方涌上来,他被迫一声声咳起来,弯下腰想去抓女孩的手。

    可能他出现幻觉了,把方理当成裴映。

施斐然尽可能让自己不表现出异样。

    鲜艳的白色,明亮得近乎刺眼,没有丝毫氧化的痕迹。

    非洲的动物园。

    施斐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方理。

    那座拥有最多初版书的图书馆。

    就在他整理情绪时,方理又拦上来:“你能别躲着我吗?”

    迷宫那次,裴映很快就出现了。

    简直像打篮球时的对方球队vp,卯着劲儿要拦他。

    他被一只手抓起来,什么东西凑到他鼻腔下方,他条件反射地深吸一口气。

    还有剧院里一票难求的《卡门》和《莎乐美》。

    奇怪,施斐然虽然难受到恨不得谁赶紧杀了他,但意识却在此刻越发清醒。

    艺术空间里虽然人多,但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任由女孩冲撞开他们跑向门口。

    有冰凉的触感贴在额头上。

    成功夺走他的喷剂!

    女孩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突然一扭头,爬起来转身就跑。

    哮喘发作,他能保证自己把喷剂拿出来就已经不错,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是的,对比于方理如此境界,他甚至不允许裴映喜欢过任何人。

    现在连油漆味都这么隐蔽了。

    他知道这种站位可能是一种暗示,但她年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太小了,他不会去搭讪。

    他先看见围上来的人,而后才注意到托起他的是裴映。

    施斐然无暇分析她为什么跑向自己,只专注抬起手中喷剂,凑到鼻腔下方——

    是嘴唇。

    他想不通女孩对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恶意。

    死亡的过程过于痛苦,施斐然感知着极致的窒息,听到自己发出的哮鸣声变模糊。

    施斐然弯了弯唇,保持呼吸——吸气时却莫名噎了一下,而后留意到面前过于鲜艳的墙……

    土耳其的热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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