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过来，”张三对他说，“靠近一点。”

    李四的思绪被肚子传来的叫声打断，他才想起今天醒来滚完床单就出门了，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

    要怎么才能接触到王禹？李四低头沉思，吸血鬼说过，没什么事王禹不会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李四决定还是要试探一下。

    “啊，不是，你打人总有一个理由吧，无缘无故打人不好吧？”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李四现在就像一只讨食的大狗，在张三眼里可怜兮兮的。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附近根本没地方可坐，李四弯腰坐在地板上，靠近他的腿边。

    话说到如此，张三已经警告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张三让李四跟他回到客厅，坐在单人沙发上说：“打开储物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医药箱过来。”

    “帮我包扎。”张三把右手伸到他面前，下巴微昂。

    “到了。”

    “也不是不可以。”张三心底里恶劣因子忍不住冒头，他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四看了一眼出去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项圈，提着袋子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的冷藏区，把血袋一一放进去。

    回到废弃别墅的树林边缘，天空没有了树木的遮挡，视野豁然开朗，月光如瀑，悄然洒落在树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

    四周的树木幽灵般矗立，那股阴森恐怖的气息被他忽略，注意力逐渐集中在紧握的双手上。

    在树林里迷路不是小事，可能一个星期都找不到出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平常也不爱户外运动，野外生存能力几乎为零，他要怎么走出这片树林？

    面对张三一脸颐指气使的模样，李四在心里默念三遍，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张三打开地下室的门，暖黄的灯光一泻而出，将门外染成一片柔和而明亮的金黄，李四微微眯起眼睛。

    李四按照他的话，拿出一个医药箱，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

    “这是怎么弄的？”李四看着他的手，眉头皱了一下。吸血鬼受伤后伤口应该很快就愈合了，眼下他手上的伤却没有一丝愈合的痕迹。

    出门走了一趟之后，李四深刻意识到凭自己的能力是走不出这片区域的。现在无论有没有这个项圈套牢他，他都难以逃走。

    还没等他整理完，张三走过来，手里拿着项圈，李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伸手将项圈接过来，却被张三避开。

    李四把血浆袋全部放进冰箱，脸上略带一丝难为情地向张三提议。

    他了解到吸血鬼和王禹之间的关系似乎是互相利用，说不定可以说服王禹帮助他脱离困境。

    这番话在李四听来就是在强词夺理，王禹哪里有攻击他？李四换了个问法：“你和他关系不好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李四接过项圈，环扣住自己的脖颈。

    两人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张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瓶红酒。李四却知道里面装的不是酒，他也打开他手上的袋子，果不其然里面是十几袋血浆袋摞在一起。

    张三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语气似乎有点不高兴：“我不能打他吗？”

    原本是从别墅正门出发，结果绕到了别墅的后院。别墅的墙壁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沧桑，青苔和杂草点缀其间，残破的碎片散落在地上，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李四自己戴好了项圈，让张三失去一个开心的源泉，他看着李四主动地扣上枷锁，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张三把酒瓶拿出来摆好，他得整理一下他的酒柜，然后使唤李四说：“把血浆袋放进冰箱。”

    “我来帮你。”张三喜欢把李四的脖颈拢在手心，生命的脉搏缓慢有力地跳动着，令人着迷不已。

    “速冻食品吃了好几天了，我能吃点其他的东西吗？”

    李四想接着问下去，但张三没给他机会。

    冰箱冷藏区里血浆袋和速冻食品放在一起，没什么不同的，一边是他的食物，一边是吸血鬼的食物，泾渭分明又融为一体，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就像前几天，你给我准备的那些食物一样……”

    李四内心充满疑惑，吸血鬼要医药箱干嘛？

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李四的眼前一片漆黑朦胧，安静得耳边只剩下踩在草丛里的沙沙声，他的手开始冒汗，掌心黏腻湿润。

    “下次别在树林里乱走，容易迷路。”

    李四有点尴尬，试图挑起一个话题，“刚才你为什么要打王禹？”

    李四看着冰箱里的速冻食品，突然脑子里“叮”的一声冒出了主意。

    “是他先攻击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张三笑了一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一点都不重要，”他淡淡地说，“重要的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会被踢开。你不要被他的模样迷惑了，他可不是什么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