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耳朵撕扯下来,手法如同撕掉一朵花的花瓣,一株树的绿叶,一张白纸的一角,一个日历版上过去的一天。血由耳的空洞流下来,比她跃下来的身影更快跌堕到地上。血落下来,然后才是脚尖。re伸出右手,右手上有她的左耳,她血流披脸,但表情冷静,她说:“你们要智慧吗?智慧就是用耳朵聆听学习得来,你们拿去吧!”无人懂得反应。而那把已砍进头骨的剑,随着re的说话而由杏福的头颅中滑下来,明明是砍了进去的,时光却像是在最重要的一刻倒流了一样,伤口还原至并无破缺,凶器边落败跌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re牺牲了自己的耳朵,救活了杏福。re伸出来的右手之上,血淋淋的左耳成为圣物,它叫寻求智慧的人全然下跪。先是od,接着是那挥剑的侍卫,继而是在堡垒内目睹此情景的子民,在他们朝向圣物下跪的同一秒,堡垒外的子民,马上感应得到堡垒之内的崇敬与谦卑,所有人等,放下手中一切,无论是食物、酒抑或耙泥的耕具,他们全朝向堡垒的方向诚心地跪下朝拜。这民族,每一个个体,都是心灵相通的。惟一没有跪拜的是runa,皆因他欠缺了智慧,只望着圣物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re对他们说:“你们的目的是寻求智慧,而我的使命是保护幸福,幸福既不属于我一人,也不属于你们,如果你们是诚心寻求幸福的话,就与我们走遍天涯海角,于某天,你们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od命侍卫把杏福释放,他看着杏福站起来的一刻,忽然就热泪盈眶,强壮的他哭得泪流披脸,形神弱小。他呜咽道:“我明白了!”杏福对od说:“如果你真心真意追随幸福,你与你的子民都会快乐起来;若是你对我有伤害的心,你们能够得到的只是苦痛之巅。”od以双膝脆行,就在re与杏福转身向前走的一刻,od一边以膝跪行,一边低头亲吻re行走过的土地,这土地上有re为杏福而流下来的血。od一开始这行径,其他的侍卫与子民也模仿着,当re与杏福走过,他们就俯伏下来,亲吻她践踏过的每一寸土地。re按着流血的耳朵,每走一步都是剧痛,但她强忍着,不露出痛苦的表情,尽全力步履稳健地与杏福并排而行。沿路上侍卫跪拜她与杏福,直至她们踏出堡垒,这国度的子民也同样做着相同的事,re走过的土地,沿路是耳畔而下的血,血渗到土地之中,他们就朝拜和亲吻了。天很冷,这儿一切洁白,连空气也无瑕。当冷空气冰凉了她的肌肤之后,她站定,打了个寒震,继而,她耳畔的血不再淌下,这伤口如同从前她手臂上的血与痛,一下子痊愈了。她知道自己做对。手臂上有凹凸的伤痕,纪念她吞吃自己的往绩,耳朵没有耳壳,只有耳洞,证明了她为杏福所作的第一次牺牲。od跟随她们,杏福回头对他说:“你准备好了没有?要暂时与你的子民说再见。”od回头望向他的国家,这冰寒而漂白之地,今后暂别了,他将为他的国度,寻求智慧。经过极绿的山脉,经过清明如镜的湖,杏福累了,坐到湖边休息。re当然又不满意了,正准备把她拉起来时,re赫然发现,杏福的容貌有变,她看起来漂亮得多了。于是re坐下来,朝杏福的脸凝砚,而od则坐到另一旁,沉重地别过脸来思考。杏福问:“救命恩人,你在看些什么?”然后,re就看清楚了。“你--”低沉的声线掩不住万分的愕然。“你,长出了双眼皮!”杏福忍不住以双手按在眼盖上,然后往湖面看自己的倒影“是吗是吗?”她叫嚷。突然长出了双眼皮,对少女来说,是天大的事。re连忙掏出照神镜,递给杏福一看,于是杏福就看见了:“哗!”她叫:“双眼皮!”re问:“你在那堡垒之内做了什么手脚?”杏福疑惑了,说:“没有”忽然,re很好奇地问:“你变得漂亮了,而我呢?”杏福望了望她,诚实地回答:“除了甩掉左耳之外,你是同一模样。”re不相信,她一手抢回照神镜。然后,她看见--libre。镜中,是那金发的瘦削美少年,一双眼睛蓝如稀世宝石,金发少年正张开口表示惊讶。杏福似乎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但当她也把脸挤到镜前,镜内的影像却又变回re的脸,在旁的是长了双眼皮的杏福。re感到不满,一手把杏福推跌,骂道“你!又坏了我的好事!”杏福跌坐在草地上,尖叫呼痛。正当re起脚要踢到杏福的肚皮上时,杏福又侧身躲开之际,眼角瞄到湖面的倒影,不只有她与re。“停”她喝止re的暴行,叫道:“是死神!”re便住手,也把头探过去。果然,死神高雅的容貌反映在湖的倒影之上。死神说:你们完成了第一项任务。re回答:“这女人死不掉。”她瞄了瞄杏福。杏福欢欣地告诉死神:“re救了我!她为我牺牲了耳朵!”死神说:她的耳朵已给了od。杏福抢着回答:“有吗?不是放到麻布袋中吗?”她打开麻布袋一看,那片血淋淋的耳朵还在。re没有在这问题上深究,她有兴趣的是:“死神,我看见了libre。”死神说:你与他的距离会一步一步走近。re微笑,笑容中有默然的感激。死神说:愈少杀戳,目标就愈近。杏福这时候说:“但那个男人呃?他真的要跟着我们一生一世吗?”死神说:帮助他,你们便会知道你们是谁。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地问:“我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