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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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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的血好像依然在流,早上的绷带,现在已经出粽红色,于元站在原地辩解,被「视若无睹」了。

    一个账单被放在桌子上,市中心医院的费用单,照了头骨的检查,加上嘴角用的药一共327。

    于元说:「那你会跟他说吗?」

    那种味道用语言形容不上来,但是于元知道是钱的味道。

    ——

    不是说好了不找爸爸吗?不是说好了不赔偿吗?

    睡眠来临之际,于元知道门从里面反锁,能从里面打开,也知道藏了钥匙,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挡在门外,被封上的窗户,从另一种角度说只是提供安全感。

    于元躺在床上,闻到床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于元从来没有见过阵仗,支付了账单,不知是怎样回到寝室,也不知用什么面目面对父母,被欺骗的心情浓郁。

    于元在心里算,一个月的生活费是500,现在兜里还剩15块,今天是9月15日,

    真正的事情来临之际,不会给任何人喘息之机。

    于元僵硬到停止呼吸,余之彬深呼吸了一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说:「把闹钟都关了。」

    「不是我先打的!」

    「过来。」余之彬说,于元从床上下来,坐在余之彬的身旁,被一只手按着额头。

    「不是,不是我先打的。」于元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话,「我伤的比余之彬更重,为什么认为是我先打的她?」

    「手机卖多少钱呢?我也想要有一个手机。」

    「你的裸照在我手里。」余之彬收拾医药箱。

    次日凌晨,于元从睡梦中惊醒。

    于元把手放在旁边,碰到一片空白,梦立即醒了,坐起身体看向窗户。

在床边。

    「真的不是我先打的……」

    第二个闹钟响了,于元睁着眼睛。

    在临睡前,于元把门锁上了,把钥匙藏起来了,把窗户用椅子封上了,床上的闹钟每个小时设了一个。

    于元刚想说话,余之彬说:「她。」

    「我在社会眼里,究竟是什么呢?我不懂很多事情,周是允跟我说霸道总裁,我不是很懂,车的型号我不是很懂,我看到沙丽有手机,那个看起来好新奇,世界原来是这么精彩的吗?」

    男人敞腿在皮质沙发,倒了杯茶水,蓝衬衫底下勒是鳄鱼皮腰带,肉眼可见的「领导」。

    女人淡静地别过首,利落地扇了一巴掌,于元的脸肿的惊人,女人看了半晌,反胃地别回首。

    于元踟蹰了片刻,说:「你还会去跟你爸爸说这件事吗?」

    于元回到寝室,寝室里没有人,只有在没人的情况下敢打枕头几下,几拳发泄以后,怔怔地看了,又把枕头放在怀里。

    余之彬在中午十点出寝,在周是允回来以前,于元在宿舍打扫卫生,经夜的血迹不好拖去,用脚踩在拖布上。

    都已经跪下了。

    又做噩梦了,梦的内容从初一开始,一半的场景在家里,一半的场景在学校,来回的切换,几个人的人脸怎样都忘不掉。

    的确很丑。

    一次又一次拖去。

    「我怕你走。」

    「我们学校的教育理念,从来不提倡打架斗殴,你们两个之间,是谁先动手的?」

    「在看什么?」

    「九月十四日,阴。」

    头皮上扎进的玻璃被一个个取出,浇了消毒水,又缠上了绷带。

    「我不会走。」余之彬说,「不是让你和我睡在一起了么,我起来了你也能知道。」

    第一个闹钟响了,于元睁着眼睛。

    于元站在镜子前,赘肉的上脑有绷带,肥大的校服,被绑乱的高马尾,一条粗手臂仗着杆。

    「你长得。」余之彬说,「太难看了,让人升不起任何怜悯之心。」

    「她家长呢?」男人说,「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事就了了?」

    「彬彬爸爸,作为家长的心,都能够理解,也是做家长的,都不希望孩子在学校磕碰到,于元家长的电话打不通,医药费方面的事情,学校里一直主张谁先动手谁负责。」

    窗户有椅子挡着,钥匙还在兜里,门看样子还在锁着。

    眼泪已经流不出,即使心中有眼泪,眼中却是干涸的。

    打扫过房间,于元把钥匙放在该在的地方,把窗户上的椅子搬下去,以为余之彬放过她了,以为关系平和,在桌子上正常学习,正常记录日记。

    余之彬坐在床边的椅子,在「医药箱」内翻找,翻出的东西有绷带,消毒水和镊子。

    次日上课,于元刚放下书包,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中一共四人,班主任,于元,余之彬,和一个男人。

    第三个闹钟响了,于元被拉到被窝里。

    「在她们身边,我感到刺痛,感觉到自己的无知,无知又变成了自卑,始终困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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