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弄,他还嫌他吵了自己睡觉骂两句。
酒吧里有厨房,员工包饭。但是晚上比较忙,大多时候工作到半夜已经饥肠辘辘。每次王冒都算着时间煮好热饭热菜,等他下班回来一起吃。
煮得最多的菜还是那几样,到后来,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王冒自己爱吃的菜。
他想起来了。
以前家里穷,很少能吃到一回鱼肉,正在长身体的他对这些稀罕东西很是渴望。过年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不仅自己家会煮鱼肉,亲戚邻居过年请客时也会煮。水煮鱼、糖醋排骨、红烧肉、粉蒸肉……而他最喜欢水煮鱼!
突然喉咙充满了酸涩,堵着喘不过气来。
微埋着头,使劲睁大眼睛,散去热气,不让视线朦胧。
他也想起来了。
有一次,看到王冒做菜前剥蒜,他无意说了句“吃了蒜,嘴里味儿怪”。
当时,王冒还痞笑着回道:“是啊,接吻的时候把人熏晕了可不好。”
自那以后,菜里再也没放过蒜。
嘴角咧开苦笑,苦涩无比。
真是太滑稽了!
原来自以为是的人一直都是自己,那个人从来都小心翼翼地对待与他有关的一切,而他只凭着看到的一点率性臆想,竟从不曾试图了解那个人!
“三儿,咋啦?突然不说话,不想吃了?”刘翠花关心地问道。
“嗯,没事儿。”刘三抬头,温暖地笑着,“只是太感动了,妈你对我真好。”
“废话。”翠花半嗔地瞅了他一眼,“你可是我儿子,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唉……妈也不能永远能对你好,别说我啰嗦,赶紧找个能代替妈对你好的人吧。衣服脏了有人洗,饿了有人给煮饭,生病了有人照顾,晚上有人暖被窝,工作累了还能有个说话的……平平淡淡就是幸福。”
“……”
这些,那个人都做到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很幸福。
小心放下怀里的泡菜坛子,掏出钥匙开门,心情颇为雀跃。
不知道那个人回来了没有,说是要出差几天,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吧。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天会回来,也许……
把坛子抱进厨房,放到阴凉的角落;打开拖箱拿出腊肉香肠,挂到通风的地方;煮熟的咸鸭蛋放进容器里。
改明儿切点腊肉亲自炒个菜,咸鸭蛋不能放久了,让王冒从明天早上开始煮粥,一人两个,两三天就能解决完。
想到这里时,忽然用力拍下脑袋。
糊涂,还不知道那个人今天会不会来呢。
这时,听到开门的声音。
刘三一喜,赶紧走出来,与来人惊愕相对。
“呵,刘先生。”
陈俊首先回过神来,微笑着打招呼,顺手掩上门。
“怎么……是你?”
“我就说怎么这么容易就开了门,还以为被闯空门,原来是您回来了。”依然客气十足。
“别什么‘您’了,不嫌累吗?我听着都累,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用敬称。”刘三泛别扭。
这人对谁都“您”来“您”去的吗?真不知道王冒那个流氓无赖,怎么会有陈俊这样贵公子派头的兄弟。
“随便坐吧,不用客气。”
“好。”
陈俊恭敬的坐下,扶了扶并无歪斜的眼镜。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冒哥电脑里有点资料让我来拷,不放心别人,就让我来了。没想到刘先生上午就回来了。”
“他……在公司?出差回来了?”
“出差?他是这么告诉您的?……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是的,这两天冒哥一直吃住都在公司,突然这么拼命工作,把一大帮人都吓着了。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您吧,刘先生。”
陈俊的镜片瞬间反射过一片光,透出狠厉。
刘三保持沉默,无畏地对视来自对面的敌意。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刘先生。”客气里夹带冷漠,“冒哥这几个月来因为刘先生,情绪波动很大。原本以为冒哥对您的兴趣,会像以前对其他人一样不会坚持很久,三个月足够释放、冷却所有热情。只是没想到……冒哥竟然久攻不下,刘先生真是正直无比,男人的热血征服欲望想必您很清楚吧,我都佩服他的持久力。我知道刘先生并不是我们这类人,您对男人没兴趣。虽然掰弯直男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我们圈内人都知道这很困难,一不小心还要惹上一身腥,所以大多时候不会招惹直男。冒哥迟早会放弃,不论是因为刘先生迫于压力屈服,而失去新鲜感,还是……当然,我相信刘先生会一直保持清明,对吧。”陈俊人畜无害地笑着。
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妈的胡乱在那儿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刘三愤怒了,呼呼地喘着粗气,神情激动。
可是,到底这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