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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海乘抱着胳膊,“这样也不用上厕所了,直接从那个洞里出来,多方便。”

    银天冷汗都不流了,末了做好心理建设,对准伤口的皮肉就猛地刺了下去!那瞬间剧痛让他弯曲了身子,破口大骂一声:“操!”手里的针顿时就脱了手。

    银天脸上笑意更深了,他点了点头:“啊,好的。”

    “笑吧,等会你就不一定笑得出来了。”海乘默默地把医疗箱子拿过来放在床边,随後一脚跨上去,按着肩膀将人摁在了床上。

    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塞了一些医疗用品,海乘走过去把柜子打开,抽了一卷绷带和一瓶双氧水出来,扭开瓶盖熟练的就往破口子上倒去。

    银天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神情很玩味。

    这个说法很神奇,不是被发现之後清理乾净,也不是被丢在哪个旮旯角落里,是被狱卒“抬着带走了”。

    钟声从塔的方向传了出来。

    狗日的在後头轻声吸了吸鼻子,恍若未闻的轻轻打起了呼噜。

    海乘看着摀着脸倒在床上喘息的人,默默问了句:

    “艹…”海乘骂了一句,一股钻心的疼流窜全身,银天那个狗日的,他愤愤地想,顿时就想提着刀子趁着睡梦中一刀把银天给嘎了。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别的,银天脸上罕见凝固了一瞬,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要帮忙麽?”

    一个一米九几的男人给吓成这个样子,可见那场面应该是非常骇人的。

    他没有再多问,三人六目相对的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一通折腾结束,他咬着牙,两指夹着针线一针一针的将皮开肉绽的伤口给缝上,那种疼痛简直是要命,以往他都有专门的医生帮他处理,医生会帮他上一点麻醉,手法也比较专业迅速,而现在没有了,他只能自己来,亲眼看着针尖穿透皮肤再穿出,来回反覆,那条缝完的成品就像毛毛虫一样,歪歪扭扭的,丑得令人难以直视。

    含水的双眸染上一抹微红,愣是一声不吭的兀自颤抖着,海乘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将一切看在眼底,猛然就回想起生前最後的那一幕。

    银天因为腹部的伤,正疼得满额头的冷汗,感受到海乘触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自己来?你确定?”海乘并不打算强迫他,他摊开双手,自动退让到一边去。

    银天慢条斯理的将罐子放到一边,抓起细小的银针,对着伤口笔划了下。

    “肉呢?你们有找到他的肉麽?”银天也蹲下来,看着那壮汉。

    好不容易两条手臂都缝完了,海乘走到床边,拍了拍床上熟睡人的脸。

    “算了吧,就着样就好了。”

    这是的忽视一切,周遭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彷佛远古时期迷惑夏娃的蛇,不知不觉中就让人一脚踏进了漩涡之中。

    那双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双眼里沾满了湿气,霎那间海乘的食指抖了抖,就听见银天很愉快的笑了起来:

    这人的表情是那麽来去自如,要不是额头上的冷汗和肚子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冒出来,海乘都要怀疑一下这人是不是根本没受伤。

    明明自己的匕首也捅进了他的腹部,为什麽就没有露出这副模样呢?

    壮汉闻言有些崩溃了,像只仓鼠似的使劲撸摸自己光洁的脑袋。

    为什麽用滚的,因为他左右手臂都被子弹贯穿了肌肉,在监狱的钢筋上像猴子一样摆荡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加上被银天踹了一脚,肌肉和骨头都发出不堪负荷的咯吱声,现在要是撑起自己估计手就直接报废了。

    “看来我成功了啊。”

    银天从箱子里抽出几张卫生纸,在伤口边上胡乱一擦,这一擦下去才让海乘能够看的清楚,那伤口裂的颇大,从下腹穿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光要检查就得费一阵功夫,处理起来大概十分麻烦。

上。”说到最後,那大汉浑身颤抖的打起了哆嗦。

    这动作在海乘眼里是有些好笑的,缝就对了,还笔划什麽?不过是怕疼拖延时间罢了。

    天色渐暗,黄土之上乌云罩顶,周围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重重的压在每一个人心口上。

    那瘦皮猴在一旁叹了口气,替他回答了:

    海乘打了个哆嗦,翻身俐落地往右边从床上滚了下去。

    这个搭配其实很奇怪,印象中黄土应该不常和雨水扯上关系,但是这里每晚都会下雨,而隔天潮湿的凝土又会恢复如初,变成乾土的样子。

    在双氧水倒下去的瞬间,银天咬着牙根,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被褥。

    “你腹部中弹了,我帮你处理一下。”海乘说,“别动。”

    “有,他的身体血肉模糊的被狱卒抬着带走了,支离破碎的,看都看不清。”

    海乘盯着银天,他倒是不觉得他们说的那些很可怕,在他心中,最可怕的东西只有银天,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银天摇了摇头,把脸蒙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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