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结束,冬日降临,初雪的那天,曲砚和小毛一起坐在壁炉旁烤火。壁炉里的柴是用藤蔓卷回来的,从秋天就开始储存,所以存货很充足。曲砚近来没什么精神,他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低,在冬天里就更加明显了,自打天气越来越冷以后,壁炉就变成他最喜欢的地方。狼在冬日里外出的次数增加,甚至有几次两三天才回来,几次以后,知道它不会出事,曲砚也就不再担心。今天是 抱紧我“是狗崽子。”方予拄着下巴看了好一会才吐出这句话,“而且曲哥家的狼是公的,下不出崽子,都怪你瞎说。”面对哥哥的抱怨,小毛撇了撇嘴,“我还不是太惊讶了嘛。”大晚上的,兄弟二人踩着雪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眼狗崽子,曲砚觉得这两人老大不必说老二,其实都是一样幼稚。壁炉里的火正旺,在暖和的环境下狗崽子很快就精神过来,它也不管自己正在被人围观,砸吧下了嘴,一口含住曲砚的小指尖,眯眼嘬了两下。方予瞬间被萌化,“好可爱。”
狗崽生的是乳齿,没什么杀伤力,即使被它叼着也不疼,曲砚被它嘬着,一时也没收回手。倒是狼上前一步,拱开曲砚的手,接着叼起狗崽将它扔到地上的软垫上,狗崽顿时发出凄凄惨惨的哼叫,狼也没管,只低头闻了闻曲砚的手,有点嫌弃。曲砚捉住狼的耳朵,趁它没反应过来时用力揉了两把,无声道:“等会跟你算账。”被扔在垫子上的狗崽没多久就哼唧累了,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睡了过去,小毛自告奋勇地举手,“我可以养它吗?”方予略微皱眉,“它太小了,又是冬天……”剩下的话他没说,这样小的狗崽是很容易死掉的,与其那时再难过,不如根本就不要养。小毛对方予话中的意思似懂非懂,“我保证,我会照顾好它的。”怕自家哥哥这里说不通,他又去求曲砚:“曲哥,你觉得行吗?”这个曲砚做不了主,指了指趴在他脚边的狼说:“它带回来的,你要问它。”狼抬了下下巴,眼睛映着火光,看上去有些冷漠,小毛莫名泄了气,还没问话,已经在心里自己否定了自己。狼却站了起来,柔顺的毛发微微抖开,它朝垫子上的狗崽走过去,熟睡的狗崽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就再度落进狼的嘴里。狼衔着狗崽走到小毛身前,小毛有些愣,说话都结巴了,“给、给我的?”狼又往前递了一下,小毛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狗崽,一脸惊喜地去看他哥,“哥,我的了!小狗是我的了!”事已至此,方予没再反对,语气稍微认真了一点说:“说到做到,你要照顾好它。”小毛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做到的!”兄弟二人离开,曲砚卷起毯子,移动轮椅往卧室走,狼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低头闻一闻经过的地方。它留下的气味已经很淡了,看来还要再补一次。卧室没有壁炉旁边温暖,曲砚已经换上了厚被子,狼皮糙肉厚,仍旧睡垫子就行。床头柜上点起一根矮蜡烛,烛光昏黄,狼歪着头看着曲砚的动作。他从轮椅一点点挪到床上,怀里抱着的毛毯叠得整整齐齐,他的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在身后披散下来一点,隐隐约约能窥到一块细腻白皙的脖颈,狼移开了视线。曲砚的影子投在墙上,在光影间浮动出一幅清雅温暖的画。狼的心脏又疼了一下,疼痛转瞬即逝,快到它只以为是个错觉。它昨晚做了一个梦,在空寂的树林里,四野尽是枯枝和寒风,它做了一个模糊而短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