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不住他。”
我偶尔脾气有些暴躁的恋人此时却沉静的像是一滩水,是了,他素来粗中有细,我明明是有了答案,又期望他讲些什么呢。
那天来的不是翟宁,反而是包厢里几个更年轻的面孔,我甚至猜测他们中有人还在念书。年轻气盛,更是连翟宁那种虚与委蛇的劲都没有了。
“徐浩宇。”他穿着日常的罩衫,散漫的伸出了手,我心焦的很,握一下便撤开了。他身边的那个自我介绍也不是很走心“何慎,久仰。”
他们的出现让峰好些天稳定下来的情绪出现了应激反映,他主动抱住了黎朝,甚至头一次露出攻击姿态。
“几日不见学会呲牙了啊。”何慎捏着峰的脸,语气有些傲慢,被峰峰拍掉了手也不恼,转而朝我讲话“养的倒是不错。”
“以后少见见吧,翟哥那边还等着呢。”徐浩宇把制作精美的颈环套在峰的脖颈,牵引绳粗暴的往自己方向扯了扯。
“wenwen。”峰峰努力挣扎着,黑亮的眸子晃着受伤的情绪,有些祈求的看着我。
徐浩宇和其他几个人废了好一阵子把“狗”拉倒门口,我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那人站在门口,像是觉得没说够,兀自补充道:“说来也奇怪,这狗撒手就没,你能安安稳稳养这么些年,心理素质的确是挺让我佩服的。”
“不恋家的毛病瞧着是治好了,以后地学些别的。”
“温暮辞,他也不是什么忠犬,少些念想对我们都好。”
又怎能少些念想?我咬紧牙关,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我的手被黎朝牢牢抓住,传递过来的那点温度才让我勉强找回知觉。
“我没想过自己能抛弃他两次。”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陈述着,说给他听,尘埃落定。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面,偏偏忍不住责怪记忆没留下什么痕迹。这几个月里峰峰吃过什么,做了些什么,在琐碎中消磨的看不清楚。唯一会刺痛的,是景致中恰到好处的氛围感,暖阳中一瞬想起来的细节。我努力隐藏自己挫败的失魂落魄,然后暗自缝补自己的缺角。
他当是换种活法,不必安抚主人惴惴不安的泪,不必委屈的屈居一隅。
我无法再找到任何和峰有关的线索了,他拥有了别的名字,那群用卑劣手段得到峰的人,赋予他越来越多的称呼,亦是把他带到越来越远的地方。
他就这样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黎朝不曾深究我和峰相处的那几年,也没问最初接触我时狼狈的原因,更不探求峰再度被带走的缘故。他等着我整顿好心情,愿意开口说话的那一天。我学着天底下没用男人会做的事:酗酒、吸烟,痛哭流涕地说我的七年,像是淋了雨的狗在他怀里发抖,然后拥抱着那结实有力的腰肢,恳求他爱我。
“我们结婚,一起看房子,然后好好生活下去。”
黎朝捧着我的脸,应允地点头。
那场坦白之后的时光快的离谱,凡是承载着过去的东西被我头也不回的甩在身后,我想扫去心中的阴翳,为黎朝腾出地方,不想再浑噩的过活。于是把相册和物件锁在抽屉,每天朝九晚五,和黎朝过自己的日子,在黎朝的温暖中亲手割掉了创口的“烂肉”。
至少他在身边的时候,我也是不寂寞的。
厨房里给他打打下手,大扫除时一起研究屋内陈设,周末比肩坐在沙发,在投影中一起消磨时光。也会像模像样的准备着各种各样的节日礼物,虽然并不是每次都能对上胃口,甚至有时候还会吵架,可最后总会和好如初。
很平静、温和,像是可以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可我想牢牢地抓在手里。
很久之后再回想起名为峰的那个人型宠物,记忆竟也开始撒谎,模糊脸庞。若是有机会再见的话……我竟想不出那场面。
但这个城市太小了,小到我曾经以为微乎其微的概率能叫我撞见。
若不是路口时的停驻,或许我真的从中摘了出来。
“那边出了车祸。”
“什么情况啊?人没事吧?”
“有事,大着呢。叫车拖行了几百米,活着怕也是植物人了。”
“我听他们过来的说,好像不是人,司机赔不了那么多钱。”
“啊?人形宠物啊,但我还是觉得残忍,这要是养他的人家地多难过啊。”
“可不是,半边身子血肉模糊的,尾巴都断了半截。”
“不是狐狸,也应该是狗。白毛上挂了血可现眼了。”
我置身于嘈杂的谈论声中,每一句都勾着我往最糟糕的方向猜想,我不敢坐以待毙,拨开人群往反方向奔跑,黎朝在身后追赶,劝我注意避让,我却没为他停下脚步。
“峰峰。”
“峰峰。”我叫着他的名字,越是叫越觉得惶惶。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出事。”我甚至恶意的希望那是别人家的宠物,毕竟峰虽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