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这不算Xs扰吗?”

    可他看不透这个人。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别的事情了，你回去睡觉吧。”

    也许跳楼死得更快。

    真是奇怪，难道他这么期待贺迟森回家吗？

    算了，就这样吧。

    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陆温寻漫无目的地换台，从依靠进入角色来逃避虚假的自己，从痛苦的现实中抽离，放下仇恨，沉浸在一个短暂却美好的梦里。

    “寻哥他……应该……没机会遇到这种事？”

    似乎也用不着过分怀念扮演另一个人的感

    陆温寻拿起筷子夹了簇毛血旺里的黄豆芽，就着米饭一起吃，又尝了尝其他几道菜，确认不是师傅失手，只是他自己没胃口。

    梦想就那样破灭了，甚至他从没告诉过陆越铭自己崇拜他。

    【不知道几点结束，你不用等，困了就先睡。】

温寻是个好老师，教给他很多东西，待人接物言行谈吐，让他掌握了娱乐圈生存的底层逻辑。

    如果他是跪在地上的那一方呢？

    谭嵊屿松了一口气，贺迟森大概不需要他了。

    他起身拿过矿泉水瓶，走去洗手间倒掉，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嘴角弯起一丝自嘲的弧度，贺迟森将空瓶扔进垃圾桶。

    贺迟森微笑：“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件事，算是这么晚还叫你过来的补偿吧。”

    留下一桌几乎没动过的菜在身后，还冒着热气。

    他象征性地吃了半碗米饭，把剩饭倒进垃圾桶，洗了碗和筷子，擦干后放上置物架和筷桶，拖沓着步伐走到客厅，窝进沙发开始看电视。

    谭嵊屿走后他又在沙发坐了一会儿，余光瞥见那半瓶矿泉水，逐渐消退的烦躁卷土重来。

    真是惨不忍睹。

    贺迟森忍住追问的想法，再说就暴露太多了。

    谭嵊屿看向窗帘，想象自己破窗而出的画面。

    谭嵊屿恍然大悟：“哦……”

    每当在电视上或电影院里看见陆越铭，陆温寻心中总是充满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己的父亲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说话语气、神态表情、行为举止和在家时大相径庭，但是足够鲜活，仿佛陆越铭在他不知道的世界里过着另一种人生，有另外的家庭、另外的孩子。

    不过分吧？

    “还是要的，有监控。”贺迟森说。

    送走师傅和配菜助手，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餐桌旁坐下，独自面对满满一桌冒着热气的佳肴美馔，陆温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陆温寻接受了他的撒娇，打算等人回家好好犒劳犒劳，满足他的食欲以及其他欲望。

    那时他常常会想，如果自己真的进入演艺圈并且混得不错，说不定有机会和陆越铭一起演戏，在某个世界留下共同存在的痕迹。

    只是影片结束他才回过味，自顾自地对戏里扮演陆越铭孩子的小演员生闷气。

    他知道这问题很难答，谭嵊屿的回避说明了一切。

    他年幼时曾梦想追随父亲的脚步，成为陆越铭那样勤勉敬业、演技精湛的演员。也许过于勤勉了，常年在外拍戏导致陆越铭对家庭疏于照顾，一年到头和家人也见不了几次面，即便如此，陆温寻还是崇拜他。

    “……那以后我在门口等你和寻哥时，你们不用再打时间差了？”

    “是么……”贺迟森喃喃道，仿佛回忆起什么，勾起嘴角笑了。

    他不打算告诉贺迟森自己预约了贺迟森喜欢的那家川菜馆厨师上门烹饪，人回不来说了也没用，只是他不太能吃辣，现在又过了取消时间……

    他看不出陆温寻的“喜欢”和“不喜欢”，在两个答案中选了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个。

    “应该没有吧，”他附和道，“其实我俩的房子打通了，在家时基本都呆在一块儿。”

    【晚上不能回去吃饭了，孙霍非得聚餐，拉着不让走。】

    “嗯，”贺迟森点头应允，声音带笑，“总算有点经纪人的样子了。”

    这个人总是温和沉静谦逊的，情绪没见过有太大波动，应对危机也轻松自如，一起工作很有安全感，然而他不经意间流出的孤寂又让谭嵊屿觉得，陆温寻好像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贺迟森不止一次抱怨酒店的饭难吃，说剧本围读费神耗力，感觉自己体重在直线下降，还提前让陆温寻做好心里准备，到时候见到消瘦的他别太惊讶。

    要怪就怪他太把贺迟森的话放心上了。

    一道送命题。

    谭嵊屿：“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回去睡觉时，贺迟森又开口问道：“如果陆温寻遇到今天这种事，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

    陆温寻回复“好”。

    难看就难看吧，反正附庸不需要好看的皮囊。

    “好，”谭嵊屿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要是吴桓聿再来，别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