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峥爱科幻、纪录片,归要爱悬疑、恐怖片,那个周末两人闲着没事儿,孟聿峥将就她,随便挑了一部悬疑老片子。看了一半孟聿峥中途就被工作室叫走,走的时候剧情正入迷,两人合计留在那儿下回再一起看。可这种时候,总有叛徒。归要喝着奶茶,点点头,看他一眼:“到时候继续看就行了,你很着急么?”孟叛徒心虚地摸了下后脑勺:“没,那个我已经看完了。”“……”归要不说话了。气氛陡然肃静下来。含着吸管的姑娘半天没动,保持那个姿势,奶茶也不喝了,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孟聿峥直觉这事儿大了,上前抱住她,提心吊胆地陪着笑脸,语气略有虚假:“但是我决定再陪你看一次,我太喜欢那片子了,得再看一次才够尽兴。”归要盯着手上的奶茶,硬邦邦地回他:“我不看了。”这辈子都不想看了。白白忍着心痒等他这么久,搞了半天人早背着她看完了。王八蛋。归要这会儿烦他,扭了扭身子,不让他抱。孟聿峥知道自己要是放了手,回头可就真不好哄了,于是使了力把人摁住,上赶着弥补滔天罪行:“后面的剧情我说给你听,成么?”归要好就好在不是那等不讲理爱闹的女孩子,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孟聿峥这认错态度亦是相当诚恳,她静默了一下,才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同意了。于是孟聿峥给她讲起那些剧情。他这人口才好,逻辑也通畅,叙事简单明了跌宕起伏,归要渐渐就听入了神。好的悬疑片魅力就在这里,真相一步一步揭开的时候,看客震惊之余,更是感慨万千。就像是陈南枫最开始接触协警时,接她回家时同她闲聊的那句话一样——每个人在犯罪时,都有一定程度的私心,而私心这样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正常人也会有。她心情此刻也好了大半。转眼瞧了瞧他,忽然好奇,问道:“孟聿峥,你有过私心吗?”孟聿峥能接上她的思维,见她此刻眉目稍缓,才凝着笑,说有。她追问过去:“是什么?”他却不再回答,只一双眼,沉沉盯着她。你是我有且仅有的私心。而爱上你,是我的原罪。她被彻底哄好。
待也待够了,再不回去那群人又得说嘴。孟聿峥贴过去:“媳妇儿,亲一个,亲一个我就撤了。”归要却生了逆骨,怎么都不依他。她这会儿正硬气,仗着孟聿峥好说话,怎么闹他都不当真。可真等到他脾性上来动了真格,被一把捉住后腰时,她又窝窝囊囊地慌乱起来。“孟聿峥!”她脸颊略有绯红,眼眸不经意便投到某一处,低头叫道:“你……你同门都在那边看着呢。”也太明显了点。四个人喝着一张网架,排成排齐刷刷地往这边注目。莫名瘆得慌。孟聿峥不必回头就知道那几个什么样儿,哂笑,捉着她的下巴蹭了蹭:“晚上下课等我,今儿教授早放,咱俩一起回去。”归要不依:“又回去做什么?”小脸全是对他嗔怨。孟聿峥成心要逗她,笑了一下,低头瞧过去,轻轻拖长了音,一字一句地,道出糜烂的风月:“做、爱……”这两个字让归要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转头去四周有无其他人,等确定周围没学生后,又听见他戏谑的声音,接着那两个字继续落下来:“做的事。”“……”归要气瞪他。这人真坏到了骨子里。时时刻刻就要把人挑/逗到羞于见人才肯罢休,也不瞧瞧这到底是什么场合。归要愤懑地推走了他。他言辞里说得那么轻浮,归要当真以为是回柏熙府,等到上了车,车驶出校门后,她才发觉方向不对。车正开向校外往北未知的方向。她问道:“这是去哪儿?”孟聿峥腾出一只手来抓着她,放在唇边亲了亲,看着前方的路,轻言笑道:“去见我爷爷。”那位威名赫赫德高望重的孟家老爷子。她微怔,直觉这样不妥:“你怎么不早说?”她也好换一套稍微得体点的衣服,现在这样卫衣牛仔裤,休闲得不像话。“我爷爷是全家最实在最不讲规矩的老头,”他看出她的顾虑,笑道,“老爷子从来看人看内在,不必多颜色,保管他喜欢你。”他做事儿不出错,尤其是这种大事,这么说,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人倒是一高兴就把她领回家见了家里人,可她却没个准备。路边景色一路倒退,车开了一个小时,绕了一段半山公路,最后终于停在一座宅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