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鸽的过去

    清晨，白鸽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躺在一边睡觉的赵燕回，混乱的记忆袭来，白鸽好一会才理清了思绪。看着一边睡的正香的赵燕回，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赵燕回了，可是偏偏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又遇到了她。

    白鸽想起以前接客时被一个客人问道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找个正经工作，还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无奈的笑笑。

    白鸽何尝不想去找个正经事做，可是他生下来就在妓院里。

    白鸽的妈妈就是一个妓，是被他所谓的爸爸骗到这行的。刚开始说好还完所有债就远离这里去结婚，可是妈妈却一直接客，年复一年，没有止境。直到后来妈妈怀了他，妈妈不愿意打掉他，可是爸爸却不愿意负责，带着所有的钱跑了。于是，妈妈只能继续留在那里，生下了他。这些都是妈妈她的朋友告诉白鸽的，那时候，她摸着白鸽的头说道：“你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外面自由自在的做人，不要像我和你妈妈一样。”

    白鸽的妈妈在生下他后身子就一直没好起来，点她的客人越来越少，挣了钱妈妈桑再抽点，有时候连两人填饱肚子都不够。妈妈舍不得拿钱去买药，却愿意给他钱让他去买糖。

    幼时的白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糖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那时白鸽还可以随意进出妓院，他穿过热闹的街市，川流不息的马路，把藏在衣服内兜里一块廉价，快要化掉的巧克力带给妈妈，他到现在还记得妈妈那开心的笑容。

    后来妈妈病重，连床都下不了。白鸽每天只能去祈求妈妈桑的施舍。那天，妈妈桑告诉他，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时年幼懵懂的白鸽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妈妈躺在床上，头却固执的扭过去看向窗外。

    “妈妈，你在看什么？”头大身子细的白鸽好奇的跟着妈妈一起看向窗外。

    “白鸽，你知道吗，生你那天，窗外飞来好多鸽子。”妈妈虚弱的说道。

    “你说过好多次了，妈妈，所以你才给我取名白鸽。”白鸽懂事的说道。

    “对，好孩子，”妈妈笑了，“从那天以后窗外总有鸽子飞来飞去，好自由自在。”

    “只是，鸽子最近怎么都没有了呢。”妈妈语气变得失落起来。

    “或许是因为冬天了吧。”白鸽安慰道。现在已是深冬的季节，鸽子都要躲起来过冬了。

    妈妈剧烈的咳嗽起来，没有力气再说话。

    妈妈死了，在最冷的时节，她嘴里呢喃着“鸽子去哪了”“我好恨”类似的话，永远的闭上眼睛，

    白鸽绝望无助的握着妈妈越来越冷的手，那时年幼的他只知道哭泣。后来大了以后他才明白了妈妈到死都在想那个男人，甚至他的姓都跟着那个男人。白鸽开始恨那个男人，恨那个从没见过的人。

    白鸽想离开这里，可是妈妈桑说他们花了她的钱，要还清才能离开。那时白鸽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是什么意思，年仅八岁的他就被妈妈桑逼着接客，还是妈妈的朋友出来阻拦，那时妈妈朋友是店里的头牌，所以妈妈桑听了她的话，让白鸽先做一些打扫卫生的活。那时起，白鸽一个人负责店里所有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他还记得妈妈桑对他说的话，“不要想着逃跑，你逃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十六岁那年，妈妈的朋友也死了，白鸽开始正式接客。第一次接客的时候，白鸽恐惧害怕到打哆嗦，那是他再也不愿意回忆的一晚。到现在白鸽数不清接了多少客，他变得麻木，心里一片虚无。

    白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欠的钱，支撑他的只有离开这里一个想法。可是有时候白鸽也会想，离开这里又能去做什么呢，外面的一切都对他太陌生了。

    “要不就在这里待到死吧。”白鸽这样想到，像这里的每个人一样。

    直到赵燕回的出现，就像一个炸弹扔进一潭死水里，惊起千涛骇浪。他能感觉到赵燕回在感情方面的单纯，不难想到如果他两继续接触下去赵燕回会怎么想。

    白鸽不想连累赵燕回，也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赶走了赵燕回，但赵燕回短暂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常夫人虽然暴力，但是给钱大方，每次白鸽挨打后，都会给他小费。白鸽需要钱，他要还债，他总是想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毕竟还年轻。

    白鸽闭上眼睛，默默翻了个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