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学长的香味

    “就是香香的……”顾钧鼻尖翕动，想了想说，“好像雨露过后的空气……也有点像刚刚晒过的书本……”

    “学长！你终于回来了啊！”顾钧从床边探出半截身子，因为太过匆忙而差点掉在地上。

    楚江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答案，不料顾钧抢先道：“我和学长晚饭后就回寝室了，没有出去过。”

    思来想去之际，隔壁床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亟待解决的事情，塞满了楚江云的脑海，挤走了睡意。

    楚江云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

    初晨的阳光透过未遮上的小半窗户洒在他脸上，耳朵有点红红的。

    “你们今天刚分寝室？”他琢磨着明天找宿管谈一谈，尝试再争取一下单间。

    顾钧很老实地点了两下头，像是被老师点了名的好学生乖乖答话，“昨天入学考结束，今天根据考试结果分了班，然后安排寝室的。”

    正好楚江云洗漱完了，顾钧非常自觉地给他递毛巾，不料“啪”一下被拍开手，“别碰我！”

    他以为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不想准备去洗漱时，顾钧还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学长，你晚上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大概是学长那天身染向导素的味道实在太好闻，自己潜意识一直忘不掉？

    楚江云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楚江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再过不久就是学院实训，因着分化成向导的缘故，他还没有找好队友，眼下也要提上日程了。

    长夜将尽，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晨训了，两人都躺上床，争取赶上最后一点休息的时间。

    下午也是，本来宿管已经给他分了宿舍，可一听到有个幸运儿被分去和学长同住，他一下子就急了，直接找上人，许以重利换了寝室。

    顾钧左右看看，怕人听见，想要附到他耳边，又担心他洁癖，最后稍稍隔了点距离小声道：“晚上离校打工是违反校规的。”

    顾钧像小仓鼠一样频频点头，浅金色的头发伴着一摇一晃的。

    “你在做贼吗？”楚江云不解。

    “什么味道？”

    一路问到楚江云和顾钧时，他对着本子多看了楚江云几眼，才问：“你们昨晚几点回的寝室，有没有离开过学校？”

    “哇，学长是自己赚的生活费吗？好厉害！”

    “所以你是在为我考虑，怕我违规的事情被发现？”

    翌日晨训，有人拿着本子，按照寝室对学生挨个问话，瞧着像是在找人。

    ＂外头桂花开了，可能是花香吧。＂

    顾钧手忙脚乱地下了床，怕自己太不庄重，还特地整了整衣领和下摆，“宿管说今年新生比往届招得多一点，宿舍不大够用，正好多出一个人，就把我分到这里了。”

    那人见回答的是顾钧，又看看本子，很快打消了疑虑。

    他悄悄偷看一眼学长的脸，觉得也有很大可能是自己色迷心窍。

    “……”

    辛苦跑了一趟黑市，不仅一无所获，连仅剩的两支抑制剂都搭进去一支，怎么算怎么划不来。

    楚江云知道，自己能够一直单独住双人间，也不是什么特别优待，只是考虑到他是个还没有分化的普通人，才把他和其他哨兵分开罢了。如果宿舍不够，分进来一个人倒是也合理。

    楚江云定睛看看对面的另一张床，十分眼熟，是他的床单被褥，理论课的书也从中间翻开，倒放在床沿，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楚江云头也不抬，“打工。”

    等人走后，楚江云才问：“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这是他的寝室没错。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江云皱着眉，“我一直是一个人住的。”

    楚江云睁眼看去，只见顾钧的被子团成了一个包，整个人都埋在底下，稍有动作，被褥便像山峦般动荡起伏。

    那团被子蠕动了几番，不一会儿，一个脑袋从闷得死死的被窝里探出来，“学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神智却始终清醒，楚江云尝试了很久也睡不着。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以后一定多注意！”

    寝室里还多了个没有边界感的哨兵室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顾钧立刻连声道歉。

    顾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没话找话，鬼使神差似的。

    楚江云面不改色：“可我会怀疑他们在找的其实是你，你在拉我作遮掩

地避开监控器，从外墙爬回自己寝室里，落地时却突然僵住，关到一半的窗也霎然而止。

    要是以往，楚江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可他现在分化成了向导，和哨兵住在一起，朝夕相对，就很容易暴露。

    楚江云顿时有了猜测，心里说着糟糕，声音却仍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