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哼哼唧唧地,耳朵发热,赶紧扑进晋林怀里不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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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装修的时候比原计划多出了一个展柜,又不能耽误开业的进程。于是乔田抓紧日夜赶工了起来。
因为三层展柜难度各有不同,乔田思索了很久,决定还是从花钿先做起。
古时候花钿的原料十分丰富,像富贵女儿家的花钿基本都是金银箔裁剪成的。但一般人家的女儿使不起金银,却也想贴花钿,那怎么办呢?大家便开动脑筋,把身边能用到的所有东西都用来制作花钿,比如纸张、洗刷干净的鱼鳞,又或者是茶油花饼,甚至是薄如蝉翼的蜻蜓翅膀也能用来做成花钿。
上面的样式也不局限于梅花状,各式各样的都有,比如是飞鸟鱼虫,只要是长得美丽的,皆可拿来剪切了做成花钿。
设计款式这对于乔田来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他坐那儿先温一壶茶,然后才铺平画纸提起毛笔,一盏茶温完,三四张设计稿也就出来了:有一对修长伸展的小鹿角,又或者是寥寥几笔盛情绽放的彼岸花,还有几片零零飘落的枫叶,甚至还有一朵十分精致的六角雪花。
版式打好,剩下来的就是材料。
这个季节蜻蜓翅膀不好找,乔田便想了个办法,以半透明的油纸为主要的材料,再根据具体的设计稿上色,抹上一层桐油封存颜色,最后再附上一层呵胶,便可轻易贴上。
另外还可以剪碎了洗干净没有异味的鱼鳞碎片为点缀,看上去多了一分别致。
他试做了几个样品,第一个被用来试验的就是槐心。
这姑娘近日来在乔田的指点下,也知道打扮了,她底子本就不差,皮肤无暇,一笑起来明眸皓齿的,妆容穿着也是有模有样,很适合自己。
昨儿个乔田陪她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只是走开去买根糖葫芦的功夫,就看见有个书生借着掉了扇穗的名头、红着脸和她搭话,槐心也羞涩地有一句答一句。
乔田站在一边远远地瞧着,没过去打扰,心里很是为她欢喜。
回到正题。
槐心望着那几片花钿哇了半天,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个不停,看哪个都觉得喜欢,犹豫半天后还是只挑了保守的五出梅花花钿。
她朝背面呵了口气,又沾了少许的唾沫,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到额间。
“感觉怎么样?戴着舒不舒服?”
乔田对自己的审美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他担心的是这种廉价的材料会不会降低使用感。
槐心等那花钿彻底沾在额头上了,才晃了晃脑袋,又伸手摸了摸,“没什么感觉,田田,这个花钿好薄呀,贴上去像没贴一样,挺舒服的,只有皱眉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点感觉。”
“那是当然,不管是什么材料,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存在感的。”
乔田又拿出早准备好的热毛巾,沾了水给她敷下上,果然卸下来也很轻易,不会使人感觉疼痛。只是这种便宜材料做的几乎都是一次性用品,虽然说油纸防水,但背后的呵胶还是已经被热水溶解了。
“就这样吧,我等下去让晋林订做几个收纳花钿的展示小盒。”
乔田拎着那片湿漉漉的花钿,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等我把其他两样都弄出来,再好好研究一下怎样反复贴。”
黛粉也不难弄,他们不必亲自上手做,找一家质量好的进货就是。
唯有口脂让乔田花费了许久的时间。
其实若是他想偷懒,调个颜色请专门做脂粉生意的姑娘们做了便是。但是若是质量好一点的人工费必然高,人家那样大的胭脂铺子也未必肯做他们的生意。就在前天,乔田觍着脸进了两家铺子,结结巴巴地刚说了两句自己的来意就被人家拒绝了。
这下可好,直接把乔田的牛脾气给逼了出来。
反正现在店里人手充足,也不着急上新,他待在铺子里简直就是个富贵闲人。便趁着这段时间跑出去借书看,如水和临封的书铺他都翻了个遍,又去请教了路夫人。
路夫人自幼出身在官宦商贾之家,平日里除了逛集市,另外一个爱好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艳压群芳。乔田这下可算是找对了人,路夫人不仅给他看了自己平时里用的口脂花钿妆粉等等,而且还帮他联系了自己平日里常买的那家胭脂铺子的老板。
那老板是个心宽体胖的妇人,平素里和路夫人十分要好,知道路夫人是拿乔田当半个弟弟看的,所以也不藏私,几乎是倾囊相授。
口脂很早就有,原料一般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其花红色,叶颇似蓝,故而得名。
红蓝花用途很广,可治产后血晕、疮疽不出,最常用的一种便是等到花开时将整花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捣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染料。
后人又在其中加入蜀葵花、黑豆皮、石榴、山花等其他颜料相调合,等凝固成膏状,装入小瓷盒里便成了口脂。
胭脂老板极为仁厚,她家中有一片宽广的花田,虽然现在正值冬季百花凋零,但每年花开时她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