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两人之间的温度也愈发的高,最让陆厌热泪盈眶的是,沈知月说的那句“阿厌,生日快乐。”今天是陆厌的二十八岁生日,也是他从九岁起过的第二个生日,更是沈知月陪他过的第二个生日。空无一人的餐厅,精心布置好的场景,还有插着陆厌小人像的双层蛋糕,很显然,沈知是提前计划好的。沈知月抢先把凳子拉开,她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最佳观看工作人员弹奏小提琴的位置。“你饿不饿?”她轻声问道。陆厌摇摇头。“以前都是你唱给我听,今天我想唱给你听,你先听我唱完,然后我们再吃蛋糕。”她说,“好不好?”陆厌滚动着干涩的喉结,“好。”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她对拉小提琴的小姐姐鞠躬说谢谢,看着她优雅的坐在高脚凳上,看着她调整好吉他和话筒。“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有多少爱恋只能摇摇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孤星伴月那晚,沈知月一个人跑去和薛洋要证据,孤立无援的时候,陆厌问她,星星那么高,你摘得下来吗,后面他又说,买吧,掉下来了,有我接着你。所以每每看到那颗最亮的星,她总会思念远在世界另一边的少年。……“谁知道爱是什么,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用尽一生的时间,竟学不会遗忘。”短暂的一年里,掉在地上的香烟,外套上的菜渣子,少年打拳受的伤,面目全非的膝盖,无数碗杂酱面和虾仁小米粥,和那充满爱的出租屋,这些都足以让她花费一生的时间去遗忘。……“多少恍惚的时候,彷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思念到极致,所见的风景与路人都恍惚有他的模样。这首李健的《假如爱有天意》唱尽沈知月深深的爱、思念与后悔,但好在两人又跨越山海深深相遇。沈知月唱歌难听,她也是知道,可这首歌她已经听了十年,又努力学了好几个星期,应该不会太难以入耳。她唱完最后一句,望向一动不动的陆厌,“陆厌,你带在身上的那颗星,里面的那句话并不完整。”“整段话是,我这个骗子不配被喜欢,所以我讨厌你,讨厌你喜欢我,但我更讨厌喜欢你的自己。”说到这,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这首歌我听了十年,所唱的都是我要跟你说的,你有认真在听吗?”陆厌张口欲言,可他的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怎么也说不出话,半响后才挤出涩哑的一个,“有”字。
“那你能坚定的相信我喜欢你了吗?”“……”陆厌早就因感动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他点头回应,又觉得不够,尔后他冲上小舞台,紧紧地抱住向自己奔赴而来的星星,哽咽地说道:“能。”“早在知道米兰22年的雪下得有多大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了。”他说,“沈知月,谢谢你喜欢我。”餐厅内再次响起缓慢的轻音乐, 陆厌望着窗外,想起沈知月说过的‘遇到意外之喜许愿很灵’,他侧过脸看着正在为他插蜡烛的沈知月。“下雪了, 我们一起许愿吧。”沈知月抬眸,对上那双哭红的眼,淡声说“好。”这次的愿望,他们心照不宣地埋在心底, 但许的都是希望对方能够一直在自己身边。沈知月先睁眼,盯着那俊美的脸不由得生了坏心思, 她用手指沾了点奶油, 俯身糊在陆厌的脸颊上。陆厌被黏腻的冰冷感弄得一惊, 掀开眼眸,眼底射出道道冷光。“沈知月!”他咬牙切齿, 声音突然拔高。沈知月的笑容戛然而止,刚要道歉就听到陆厌嘟囔着诉说自己的不满,“这是你亲手为我做的蛋糕, 我不允许你破坏它。”他拿起塑料勺就一口一口的挖着吃,把两个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奶油弄得满脸都是,就算这样, 他也不肯抬眸看一眼不停咽口水的沈知月。沈知月虎视眈眈的盯着陆厌手里的草莓,“给我吃一口。”陆厌摇摇头,或许是渴望的眼神太过刺烈, 不容忽视, 他抬头瞥了一眼, 叹了口气不舍地把手里的草莓递到沈知月面前,“就一口。”沈知月一口含住草莓, 酸甜感立马在嘴里迸发,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小气鬼。”“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我有权分配它。”他说,“现在我就要全部吃光它。”沈知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等这块蛋糕吃到底盘只剩几口奶油,陆厌也彻底的饱了,起身满足地坐到沈知月身边。沈知月正吃着牛排,扭过头问,“干嘛?”下一秒,陆厌伸手抱住沈知月的腰,并将头懒懒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吃累了,让我靠会儿。”沈知月愣了两秒,为了让他靠的舒服点,她往他身边贴近了些,陆厌抿着嘴,闭上眼睛,半响之后,他渐渐进入梦乡,呼吸轻柔而均匀,像是一首缓慢的抒情歌就在沈知月的耳边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