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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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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再想。

    太奇怪了,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情绪,这太不像他了,他从前一向冷静自持,从不会为这些细碎的琐事分神,这不该是一个帝国上将该有的情绪。

    但是,此刻的他不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将那双黑曜石般的清澈眼眸从自己脑海里抹去。

    半小时前。

    许眠此时正身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缩在椅子里,而由于衬衫太过肥大而将他本就瘦弱的身子衬得更加弱不禁风,加之他因发烧而有些微红的脸颊,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同时,他身上还罩着一个宽大的军衣,一双细白的双腿微微蜷缩着,只堪堪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他一时有些发懵,他只依稀记得自己被人从那可怕的地方带了出来,然后就陷入了昏迷,而昏迷前——

    顷刻间,拍卖会上那大片骇人的鲜血与血腥气毫无防备地冲进脑海,他猛地一惊,那个戴着面具的男的被生生扯断脖子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现,他甚至记得那个人死亡前因痛苦和惊惧而扭曲的五官。

    而亲手扭断那个面具男脖子的那个男人——

    许眠一抬眼,记忆中那张充满狠戾与狂暴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他的身体在下一刻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起来,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瞳孔一瞬间微微瞪大。

    他这副模样尽数落在了眼前几人的眼里,身为雄虫的他们敏锐地捕捉到许眠此刻的不安。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名金发男子看见他的反应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眼底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愫。

    许眠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们,他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虫蛋里,并且身体缩小了许多。而根据之前拍卖会上他隐约听到的谈话,那些人言语间都称他为“雌虫”,而面前站着的这几个人很有可能是那些人口中的“虫族”,这些虫族出于某种原因将他带了回来。

    嘶,他不禁有些头痛,怎么这么玄幻的事情都让他碰见了。

    他明明前一天还在激动地筹备自己人生第一场单人演唱会,结果一睁眼莫名其妙地差点被当宠物拍卖掉,又被迫见识了一场血腥杀人现场版。

    他真的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他的小偶像,享受着聚光灯下可以让他尽情歌唱的舞台,对穿越没半点兴趣。

    许眠其实隐约知道,是知道眼前的金发男子抱着昏迷的自己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他可以说是救了自己——这个男人还叫自己“虫母”,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能和“虫”和“母”搭边——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不仅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温柔又恭敬。

    但他毕竟是人类,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毫不犹豫且极其残忍地扯开面具男脖子的场景,让他一想起来便控制不住地对男人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

    人类和虫子是不同的。

    人类股子里是惧怕鲜血的,尤其是那种血腥残忍的杀戮,都会叫人从骨子里产生巨大的恐惧。

    而虫子则不同,他们生来便不畏惧鲜血,他们好战嗜血,每一只虫子的血液里都流淌着或多或少的残暴属性,鲜血会让他们亢奋、向往,而不是恐惧,即使是雌虫,她们虽然可能不像雄虫那样好战嗜杀,但也绝对不会因为看见这种杀人的场面而害怕。

    这也是为何洛伦斯毫不避讳地在许眠面前杀人,在他的认知里,许眠作为一只虫子本来是不应当怕的。

    而不知实情的洛伦斯毫无犹豫地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错,他不该让一只新生的、弱小的虫母面对那种可怕的场景——他似乎忘了,他们虫族里的雌虫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面不改色地扭断敌人的脖颈的——但因为对方是他们虫族百年才可能出生一只的珍贵的虫母,他是那么娇弱、美丽且惹人怜爱,那这一切就合理了起来,

    我们的上将大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滤镜有些厚重。

    话说回来,他们的小“虫母”,其实此刻是很想和这名上将大人说一声“谢谢”的,虽然他还是很害怕他,但他无法否认,是人家把自己救了出来。

    但他面临的难题是,他自从穿越之后,就发不出声音了。

    他真的哑巴啦?

    就在他的小脑袋瓜进行头脑风暴时,那个金发男子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后,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没来得及道谢,但许眠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人走后,房间里的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确实少了许多。

    这时,许眠看见一个头发微卷的棕发男子对着自己半蹲了下来,这个男子不同于金发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他的脸线条柔和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友好。

    “您不要怕,我们只是想给您打一针营养针,因为您现在太虚弱了。”棕发男子的声音十分好听,他用着哄孩子一样的口气对许眠说话。

    一听要打针,许眠一下子汗毛都立起来了。

    救命,他拒绝!

    他一直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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