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是他自己一个人吃的,他给对方发信息,靳凛告诉他,那边有事回不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吃,他虽然失落,但也没多说什么。
如果施然回头看,就能察觉到靳凛的脚步不整齐,左脚的速度慢,落地的时候像是只敢轻轻地。
靳凛闻言,慌乱的神情一闪而过,“家里留的衣服,尺寸有些不合适了,今天恰巧在外面,就买了一套,怎么,不合身吗?”
他暗自叹了口气,钱难挣屎难吃,这主管不是谁都能当的。
助理见了,都暗自心惊,他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都无功而返。
“你怎么还换了身衣服,我记得,你衣柜没有这套吧。”施然坐在沙发上,才注意到,靳凛衣服上的胸针也不见了。
虽然疑惑,但是施然也没多说什么,对于靳凛,他无条件相信。
掌印记,下能看到施然连忙迎上去,“你回来啦。”
施然摇摇头,刚准备拉着靳凛坐下,不小心碰到了靳凛的胳膊,就感觉靳凛的胳膊紧绷,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但下一瞬,又如常一样,将胳膊从施然的手里抽出来,轻轻搭在对方背后。
他艰难地试着动了下手,好像吊盐水那只手已经肿了,抬起来能感觉针尖扎进血肉的刺痛,嗓子干得快要冒烟。
“你终于醒了,施哥!”旁边的助理正在打盹,这才看到靳凛醒来,连忙上来关心。
时间一晃而过,几天过去,靳凛和施然联系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施然打电话过去,对面要么在通话中,要么短暂地说几句话被挂掉,施然每天焦躁不安,整宿睡不着,只能靠大量服药入睡,而药物的副作用接踵而来,心悸,胸闷,嗜睡,所以白天他一杯接一杯的咖啡来续命。
翌日清晨,靳凛将施然送到了车站,加上施然的假期也告急,即使施然百般不愿,靳凛内心挣扎,也没有妥协。
助理恰巧跟在施然后面,一边在手机上和朋友吐槽最近老板的不当人行为,一边等待自己叫的车。
靳凛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毫无察觉的施然,面色凝重。
当务之急,是保护好施然,施然不能再留在这边,现在只有他母亲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到了他爸那里,恐怕事情会更麻烦。
靳凛仔仔细细地把门反锁好,对施然笑了笑,“回来了,一个人在酒店待这么久,无不无聊?”
他看着前面施然苍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身体,感觉自己上司走在路上,都能被风给吹走。
“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过度劳累引起的昏厥,当时真是吓坏我了,施哥,你到时候出去,可不能这样熬了
眼看着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几天全退下去了。
知道施然进站,那辆黑色的车,静静地在原地停了好久,直到别人不耐催促,他才缓缓驶离。
下了车,靳凛才发现施然眼圈发红,他没敢多看,生怕自己心软,只能摇了摇手,叫施然赶紧进去。
正当他暗自乱想地时候,前面的施然忽然摇晃了下身体,随即直挺挺地躺了下去,他连忙上前扶住,焦急询问,“施哥?!你没事吧!”
施然说话都费劲,只能轻微点了点头,印象里,他似乎是晕倒了,看样子,是助理把自己送过来的。
从酒店到车站的路上,施然都格外安静,闷闷地低着头,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包。
但是靳凛不愿说,他便识趣地不问了,“那你,忙完了,早点回来,好吗?”
这天,公司要求所有部门加班,所以到了晚上八点,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等到大家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九十点,靳凛依旧走在后面,兴许是他太不规律用药,这次的副作用格外明显。
而施然视线模糊,头像针扎似的疼,整个上半身都麻痹了一样,毫无知觉,他用尽全部力气,发出的声音却嘶哑不堪。
施然缓慢地睁眼,入目是刺眼的白炽灯和白墙,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了他的鼻腔,心脏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闷的他呼吸都困难,视线往下移,盐水瓶里装的液体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输进了他的血液。
半晌,一步步挪开了。
助理什么也听不清。
施然还是低着头,郁郁寡欢,“嗯。”
“医生今天突然临时有事,来不了,我们下次再聚,好不好?”
施然连忙否认,注意力也被转移,“怎么会,你穿什么都好看。”
靳凛以为施然是舍不得,红绿灯的时候腾出手来,拍了拍施然的手,语气柔和,“别不开心,我外公这边的事一忙好,我就回去找你。”
施然想请假回去,但是他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医院和酒店的地址,甚至连靳凛的家庭地址都不知道,而且近来公司又在筹划一个新项目,他作为运营主管,根本脱不开身,更别提请假。
施然站在门外,看着靳凛的侧脸,他何其敏感,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靳凛的异样,昨天靳凛洗漱完,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睡觉的时候,也说自己累了,靠在一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