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与初夜

    裴天启见刘安脸色煞白，额上还有汗，偏偏来了兴致道：“无妨。我至开阳两年，却未能好好游览我梁都大好风光，刘大公子博览群书，想必定能让人受益匪浅。这厢就有劳刘大公子了。”

    刘安脸色煞白，再不敢瞧床上人一眼，咬牙开门离去。

    刘安就这般脱了力，直直昏死在床上。

    密密麻麻，终不停歇。

境，也不知作何表情。他作为兄长，是该感谢抑或责备？感谢她为兄长思虑周全却又叫自己这般难受。

    刘安瞧裴天启暧昧的笑，知他误会了。

    他又还在奢望了些什么呢？

    刘瑞德了然，也不请大夫去瞧，兀自差了刘安来，代为作陪。

    气氛足够尴尬，刘安想说点什么。只听裴天启先开口道：“舅老爷这是去哪儿寻乐子了？”

    开阳作为梁朝都城，规模格调自然与一般城市不同，尤为货物贸易为最。开阳自建城以来就设有东西两市，设于城中两端。西市作为达官显贵及家眷采买地，货物精美贵重自不必说；东市供寻常平民交易之用，商货更显琳琅，更有邻国异域商品可供选择。

    依照裴天启模样，估摸是忘了昨夜发生之事，这让刘安稍稍安下心来，又隐隐有些失落。这大概是他们唯一能靠的近的一次，于他是毕生难忘之绮景了。

    裴天启醒来时，早有下人在一旁伺候。他虽觉得昨日事有蹊跷，但昨夜旖旎，竟有些食髓知味，况见床上落红更觉顺意，是以并未提及。

    果然不记得了啊……

    胸口玉佩灼热，心中却一片冰凉。

    他也不知怎挺过的那晚，只道床前的红烛早熄了，天边露出点鱼肚白来，身上人才肯阖上眼去。

    所幸所处厢房偏僻，又兼具时辰尚早，未见仆从走动。匆匆回到住处，咬牙清洗伤处兼上药，幸而自个儿懂点药理，要不然也不知怎样熬过这漫漫长日。

    刘安自嘲一笑，想自个儿出来时还在忐忑，怕被人认出来，想来又是自个儿多虑，隐隐中那股失落更甚。

    他小心翼翼下床，偏骨头散了架般不听使唤，多挪一步都是要了命般的疼，好不容易挨到门边，已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更要命的是底下那处，淅淅沥沥淌下来些东西，也不知是血还是其他。

    胡思乱想间，窗外鸡鸣三声，天光大亮。

    班仲生的铺子就在东市内。

    身上之人断不知他是谁，若知晓了，只怕更唾弃到什么地步。再如此下去，后悔的恐怕不只他一个。

    东市虽人声鼎沸，到底离家近些，且人多口杂，两人独处也少些尴尬。

    刚开市，人多拥挤，不时有人擦身而过，刘安脚步不稳，一个踉跄跌到裴天启身上，慌忙起身致歉。

    “能让舅老爷看上的，该是何种女子呢？”

    刘安未来得及惊呼，一阵刺痛由下至上，似要生生将人折断。未等他喘息片刻，整个身子便随着摇晃。

    想到如此，眼中又酸涩起来。刘安动弹不得，裴天启便钻了指尖进他甬穴处，他也只得咬牙受着。只浅浅一进一出，便有更大的物件抵上来。

    刘瑞德见裴天启真彻夜未归，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嘘寒问暖的姿态。

    胡乱想着，裴天启已先他一步。他遣散了护卫，也不骑马，一身便装倒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但终归是将门出身，举手投足间那种凌然利落的气势到底与人不同。

    刘安下身有伤，走得慢，他也不恼，缓缓临于他身侧。裴天启不说话，刘安是说不出话。

    想来昨晚伤的不轻呐！

    他觉得好闻，又压着闻了闻。他猜想没错，就是刘安身上的。刘安察觉身上桎梏，不免奇怪，两人视线交汇，又很快分开，裴天启自觉失礼，忙松开他。

    他嘴上如此，心里不知想到何处去。裴天启从军多年，自然对断袖分桃之事不陌生，又结合刘安这种现状，自然而然将之划分行列。

    调笑意味十足，刘安不明所以，瞧男人盯着自个人颈侧，又慌忙想起什么似地盖住那处。

    刘安刚睡下，这会儿迷迷糊糊，动作略慢了些，被刘瑞德暗暗训诫几句，又怕扫了裴天启兴致，说：“裴将军，你看……”

    早膳毕，刘瑞德叫了刘雅来作陪，虽不合规矩，但两人早已水到渠成，他也乐得顺水推舟。倒是刘雅极不情愿，只差了回信的小丫头说“小姐睡得晚，这会儿还未起身，怕是染了风寒”云云。

    两厢装傻，倒也相安无事。

    只一刹那，裴天启闻到了与昨日一样的香气。四周家禽家畜，鱼虾生鲜，各种杂味混在一块儿，也盖不住那缕香。

    两人原本商定去城外国清寺，但裴天启不知怎的又反悔了，遂改道去了就近的东门集市。刘安求之不得。国清寺路途颠簸，以他眼下的状态，去了又不知得去掉几条命。

    他叫的生分，刘安瞧了他一眼，未能看出端倪，只得抚下心思道：“刘安代进地主之谊，裴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