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多芬,劳伦斯皱眉,“那老家伙早有准备,带着奥托卡逃离现场后,就再没回过住所,也没有联系圣尔曼的家虫了。”萨缪尔冰冷了眉眼,“躲起来了吗?”走廊的尽头,拐角的楼梯。推运医疗用品的小车,挡在了楼梯间。一名虫子鬼鬼祟祟摘下口罩,他环顾了眼四周,在确认无虫跟随后,当即打开了光脑。信息极快地编辑在指间:【奥尼斯大人,已经确认了。】【修郁·诺亚斯昏迷不醒,并且似乎还有生命危险。】“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投影熄灭, 奥托卡的劝说铿锵有力,多芬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迟疑。他向来谨慎,尽管有线虫的确认, 但仍旧对修郁是否真的危在旦夕抱有疑虑。“难道你还想等修郁脱离危险?”奥托卡猛地皱眉, 一面烦躁踱步, 一面紧盯眼前的虫, “错过了这次,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多芬无言,不断有暗意在他的眼底涌现。“修郁早就该死了!”奥托卡冷下眸子,绕到了多芬的身后。还未等多疑的虫子回眸, 他便瞥着对方的神情继续:“你不是需要高阶雄虫吗?”“没有哪一只比修郁更符合你的心意吧?”伎俩低级,倘若以往多芬定不会将这样的煽动放在眼里。然而如今, 拙劣的言语却直戳他的命脉。“奥尼斯,你的海域还等得及吗?”这一句,令多芬摁紧了指节。是的。他的精神海域根本等不及了。自从提取了那只s级囚犯的精神因子后, 他的海域就遭到了二次重创。连带着躯壳衰败的速度,也变得更加明显。“难道真的是海域的问题?”“奥尼斯, 你瞧起来的确比先前苍老了些。”奥托卡话锋一转,状似诧异。他凑在多芬的脖颈,忽而嫌弃地扇了扇鼻尖,“还有一股……腐败的气息。”同他上一具躯壳般,行将就木。“闭嘴!”触角瞬间暴动。多芬面容狰狞,脖颈的青筋随着粗重的呼吸蛹动。他操纵着触角直接将奥托卡掐起,“我的海域不会有问题!”“咳……咳!”奥托卡抓住令他窒息的触角,脸色青紫, “该死……你有本事找修郁算账,找我算什么……东西!”也不知多芬是否听了进去, 触角“咻”地抽离,被悬吊在半空的奥托卡,猛地砸落在地。一口鲜血喷涌。
他恨恨地擦拭了嘴边的血渍,顽强开口,“修郁就在军区医院。”“混进去并不是个问题。”“奥尼斯,你这瞻前顾后的狗东西!我不管你的海域究竟暴不暴动,至少你得给我兑现诺言。”“因为你,我已经背叛了修郁。”奥托卡将积怨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咬牙切齿,“你必须把家主之位给我。”“或者杀了修郁。”晚上八点十分,军区医院。修郁躺在病床上,陷入黑暗。旁侧的萨缪尔抿着泛白的唇,颤手触碰上他的脸颊。已经过去了两天,修郁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尽管军医没有下达病危通知,但一旁维系生命体征的庞大机械早已说明情况。严重。是濒死的情况。滴滴的电子音像悲鸣,响彻在死寂般的病房,一下下冰冷着萨缪尔的心脏。他不住抚摸修郁的眉眼,心脏抽疼得说不出话。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们才相爱不久,转瞬间修郁却昏迷在病床上,连一个拥抱都不肯再给予他。萨缪尔无法想象,如果修郁真的醒不过来该怎么办……他恐惧得将头埋在修郁的胸膛上,用耳朵贴近心脏,试图来获取些安全感。“扑通——扑通——”当心跳声响起的刹那,萨缪尔的眼泪却毫无征兆地砸下。“修郁。”“就算你立刻醒来,我也不会原谅你。”眼泪像是灌满了喉腔,以至于他的要挟变得哽咽又模糊,“但如果你再也醒不来……”“那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你。”然而无虫回应。修郁安静地躺在床上。倘若这是场计谋,未免对他太过狠心。萨缪尔将冰冷的吻印上修郁的唇,低喃道,“然后我会离开。带上崽崽们。再也不要为你难受了……”他说完这一句,起身。闭眼的瞬间,修郁的指尖细微弹动。但一道迫切的通讯,很快吸引了萨缪尔的注意。光脑闪烁个不停。萨缪尔摸了把脸,迅速整理好表情,连接上通讯。“萨缪尔上将,您在病房?”秘书的脸赫然出现在投影里。他面容焦急,迅速道,“我跟您长话短说,指挥部发现了奥尼斯与奥托卡的踪迹。”“两分钟前,劳伦斯指挥官已经率领军雌去抓捕了。因为事发突然,我也只能通知您一声。”仅仅是通知,是否参与抓捕全凭萨缪尔意愿。留下来照料,还是协助抓捕。萨缪尔快速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修郁。即便他留下来,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或者抓住多芬和奥托卡,才能搞清楚修郁海域封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