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被力道带着,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身下传来温软感,是云语猛地扑了过来,垫在了最底下,喜嬷嬷正正摔在了云语身上,陆今溪借着云语的身子缓了几分力道,滚在了地上,陆今溪轻摇头,伸出手,借着地面撑起身子,低头垂首见,看见了手心处的血迹,并不是她的,陆今溪望过去,是地上溅了滩血迹,她猛然抬起了头,身上覆上了带着清冽木质香的裘衣,陆今溪忽然意识到是谢叙回来了。喜嬷嬷早就起身,扶起云语后便急忙赶到夫人身边,连声询问夫人的情况,可有摔疼,陆今溪摇头,她知道喜嬷嬷内心有多么期待谢叙的子嗣,喜嬷嬷自她进府以来,百般呵护,她轻侧过脸,喜嬷嬷的期盼终究是空。耳畔是谢叙的声音,陆今溪想谢叙如今能赶回来,那宫中二皇子的事情定然是与他无关。“曹大人,陛下已经发下罪己诏……。”冷沉的声音响在耳际。陆今溪抬起头,听着耳边的声音,当今圣上竟是下发了罪己诏,令她吃惊的是谢叙后面的话,当今圣上不顾手足之情,为铲除心腹患,编造煜王谋逆的罪名,欲置煜王于死地,果然谢昭离确实从未想过谋逆,而其后的话,当今圣上谢卷联合外邦刺杀皇叔谢叙……陆今溪垂眸,这桩桩件件,都是值得万千人唾骂之事,这罪己诏一出,皇帝谢卷再不得民心,名誉更是扫地,而其膝下唯一的皇子殒命,如今,这能继位之人,该从何处挑选。“将军,陛下的罪己诏已然传至民间。”陆今溪抬眼,进来之人青衫儒雅,是许久未曾见面的于贺宴,听他这话中意思,他如今同谢叙是一党。忽然一阵闷疼上涌,陆今溪微侧过身子,她抓着云语的手有几分用力,“夫人,请先入内吧。”于贺宴声线温润,眉眼间带着几分关心,陆今溪抬眼颌首,将转身之际,身下骤然腾空,陆今溪惊一瞬,抬眼,于贺宴的身形被遮掩的严严实实。谢叙手臂有力,刻意放缓脚下步子,生怕颠到怀中的人,他将陆今溪轻放在了软塌上,随即侧身:“喜嬷嬷,请大夫过来为夫人看下身子。”语罢,对景武沉声:“让于大人先离开。”陆今溪听见谢叙出言要请大夫,便撑起身,她要让云语过去拦下来,她急切起身的动作落在谢叙的眼中,完全变了意思,陆今溪双眼看向窗外,谢叙黑沉的双眸看不出甚么情绪,他扬起掌,将人的视线转过来,他压下心底情绪,望着陆今溪清亮的双眸:“可有不适?”谢叙的掌心抚在了陆今溪小腹处,随即又牵起陆今溪的手,陆今溪感受到腹部触及的温热,她仰起头:“将军,我无碍,不必请大夫来了。”
谢叙定定看着她,陆今溪轻摇头,神情有几分恹恹,谢叙将人半揽进怀中,他耐着性子,大掌抚着陆今溪的背心:“好,今日依你。”陆今溪垂眸,腹部温热的触感又袭上,陆今溪看着谢叙摩挲她腹部的掌心,垂下的眉眼,她能感受到谢叙不经意动作间流露的喜意,她在犹豫要不要提醒谢叙,他缺了她一样东西,那日她在信中已经说的十分清楚,谢叙心中有数。可是,到了午间,陆今溪拿着手中汤匙,她轻抿着口中的甜汤,甜汤冲淡了几分口中方才饮过药膳的涩意,陆今溪看着碗中的甜圆团子,她咽下几颗后,有几分食之无味,谢叙在一旁手握书册,起身抬手为陆今溪拭去唇边的甜汤渍,随即他扶着陆今溪坐在了软塌一侧,刚要坐下,谢叙抽过一旁事先准备好的软枕垫在陆今溪腰际,他方才问过喜嬷嬷,这样能缓解有孕之人的几分腰酸,陆今溪感受着腰后的软,微抬眸,有几分不适,谢叙大掌袭上她的腰侧,温柔地揉捏,力道适中,陆今溪垂眸,腰间因来月事带来的几分酸疼确实缓解了许多,陆今溪的视线看过谢叙手中的书籍,书籍大半处下角都有几分褶皱,像是谢叙特意做的标记,察觉到了身侧人打量的视线,谢叙将书籍放入了陆今溪手中,话语间流露出几分笑意:“看看钟意哪一个?”陆今溪眼睫微颤,她轻翻开了书页,瑾:怀瑾握瑜……懿:美好淑德陆今溪手顿住,谢叙眉眼舒展,顺着她的视线:“钟意这个字,寓意很好。”陆今溪侧目,看见谢叙舒展的眉心,微勾的唇角,她启唇:“将军这是要为孩子取名。”话落,陆今溪感受到身侧的气息近了几分,“你来为孩子取名。”谢叙声线一贯冷沉,陡然柔了几分,也带着三分低沉。陆今溪眸光闪动:“若是女孩,名悦如何?”随即她又继续道:“若是男孩,便名安”悦,安若是她当真有孩子,她只愿孩子能够一生喜悦,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