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启齿的哀恸神情,让荼靡心生不祥预感。
「怎麽了?」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跳到孩子身上:「孩子怎麽了?」
张口,深吸了口气,才颤抖着宣布噩耗:「孩子,染上重症,不治身亡。」伸手接下荼靡摇摇欲坠的身子,埃很艰难地开口:「小姐,你要保重自己阿……」
在说什麽呢?怎麽一时间,听不懂张合的嘴在说些什麽?一定是太疲惫了,她需要休息,她不知道埃在说什麽,摇摇晃晃地挣脱那个哀伤的怀抱,却又在踏入屋内时,忍不住转身紧揪住埃的手臂:「你,你再说一次,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麽了?」
「孩子死了!」抽着菸走近他们,亚尔萨斯沉重地看着她,冷漠地重复死讯。
「骗子!」转身冲向他,用力拍打,荼靡失控地尖叫:「你跟我说,这是个恶劣的玩笑,我就原谅你……」
任由她发泄地搥打,亚尔萨斯却残忍的一再重复那句让她崩溃的信息:「孩子死了!」
无力的瘫下身子,荼靡任由身体坐在门前,失去所有力气一般,连哭也哭不出来:「这是假的,都是假的……」将脸埋在双手之中,想清醒却怎麽也不能醒过来:「谁来告诉我,这都是梦……」最深渊的噩梦,醒也醒不过来的。
「早点清醒,尸体还等着给你,不然就得早些处理掉了,看你决定了!」看着她,亚尔萨斯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
为什麽?为什麽死的是她的孩子?她明明已经什麽都没有了,就连仅剩的一丝天光也要剥夺殆尽吗?那她还要活着干嘛?
「告诉我,孩子到底怎麽死的?」流着眼泪,透过模糊的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荼靡哽咽,几乎没办法将那字死说出口。
沉默了很久,亚尔萨斯才平淡的道歉:「源自於早产,这点,是我的错。」扶起她,带了一些软化的口气这麽反问:「要看孩子吗?」
盲目的聚集涣散的眼神,荼靡微愣着走进屋里去:「等我,等我打理下自己,路斯不会想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到底,最後怎麽站在孩子尸体面前,她完全没有印象,一身缟素的衣服,苍白的脸,空洞的脸,她轻 />着孩子的脸就像是第一次看见初生的他,那种心情一样,转眼就已经远去。
「路斯,快睁开眼看看妈妈!不要生气了,妈妈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快点醒来好不好?」泣不成声,哀婉的嗓音回荡在冰冷的实验室里面,格外凄冷。
静静等着那阵宛若野兽濒死前的哀嚎哭声渐弱,亚尔萨斯才出声发问:「你预备怎麽处理?」
怎麽处理?她不知道啊!她只会抱着活生生柔软温热的小身躯怕他饿怕他冷的爱着哄着,这要叫她做什麽决定?
张开乾涩的唇,几次发不出声音,最後才艰难地做了决定:「火化吧!我不能忍受,死了以後,孩子的躯体还要让虫蛆腐蚀,我受不了。」
沉默应允,亚尔萨斯待那双颤抖而没有温度的手最後一次 />过孩子依旧柔软的发,冰凉的尸身以後,连着白布一起转身带走。
做错了什麽?到底做错了什麽?荼靡挣扎着想留下孩子,却终究被太过明白的事实栏住,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透彻的死了,再也不会牙牙呢喃着叫妈妈,也不会扑向自己娇憨地磨蹭,就这麽冰冷僵硬的,死了。
连眼泪都没有,荼靡却张口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嚎叫,久久不停,让人听了鼻酸。
***
失魂落魄地站在黑帝斯团长家门前,她一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还有什麽脸去见他?就这麽坐在台阶上,雨打了湿透也不管,直到远方看见归来的身影,她又想逃,却发现怎麽也逃不了。
逃不开命运。
直接将她拉进屋内,递上毛巾,转身泡热茶时,灭才平静地开口:「这麽大的人了,怎麽老不会照顾自己?」
「什麽都做不好,什麽也搞砸。」聚集不了焦距,荼靡一脸茫然:「好像不如此,就不像我……」抱着毛巾,柔软的触感又让她痛了起来。
深深叹息,灭无奈地安慰她:「很多事情,不是靠人力可以阻止的。」
像是被打开开关一般,委屈的紧紧抱住他,荼靡伤痛欲绝,却没有眼泪可以流淌:「孩子,孩子……」就这麽荒芜,怎麽也没有办法证明曾经存在过。
轻拍着她的背,灭参杂着一些和她相同的痛苦,柔声道:「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我哭不出来……」吸了几口大气,荼靡充满迷惘:「你应该要恨我的,恨我这个扰乱你生活的下流女人,是我将你的一切搅的混乱不堪,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这不值得……」不值得。
默不作声地转身倒了杯热茶给她,灭等着她情绪稳定下来。
「我早知道,每个人都会离我远去,离我这个怪物远去,死去,可他还那麽小。」捧着茶却没动半分,荼靡只无神地看着黄澄的汤色:「我还没做好准备……不,我永远都没办法做好准备,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