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是巴不得我这样不学无术一辈子,将来才不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高皓钧停了停,幽深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静默的墓地,他冷笑着继续说。
“如果不是十四岁那个深夜,我玩儿的太晚不得不偷偷从後门翻墙回家。经过书房时无意中听到高兆麟和我母亲在屋内的谈话,我大约这辈子都会活在浑浑噩噩的谎言中,就像一滩外表金贵,内里腐朽的烂泥。
那晚,书房亮着灯,雕花窗棂敞了半指细缝,高兆麟跟我母亲起了轻微的争执,他将当年的事情搬了出来,想要以此威胁我母亲。
隔了那麽多年,我居然还能清楚记得那晚高兆麟的嘴脸。
他亲口说出我的亲生父亲是高兆谦!
高兆谦的死,不仅仅是一个意外。当年我父亲突发心肌梗塞,高兆麟和我母亲就在身边,他们没有做任何急救措施,没有通知救护车,眼睁睁看着我父亲从挣扎到断气。
他们合谋害死我父亲,高兆麟为了夺取高氏股份,甚至教唆我母亲,将父亲留给我的高氏股份投入市场,他再立刻以低价回收成为他名下的股份,以此维稳他在高氏董事会的主席地位。
大概是良心悔悟,那晚我母亲并没有轻易答应高兆麟,於是他们争吵起来。我清楚地听到高兆麟震怒中低吼道‘你别忘记,高皓钧是高兆谦的儿子!高兆谦死後,我没把高皓钧赶出去,而是抚养在身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高皓钧的眼神越来越暗,平静压抑的语调里,有了微小的起伏。
他望着那块黑色的墓碑,眼中浓烈的情绪,比黑色的大理石更深凄冷与肃杀。
“那一夜我听到自己身世的秘密,起先是怔忡,有一点恍惚,不敢置信。为了确认事实,我趁高兆麟不注意,悄悄拿到他的dna样本,私下找相熟的医院去做比对。化验报告最终确认事实,我不是高兆麟的亲生儿子,证实了我在书房门外听见的全都是真相!
高家祖宅里,没有留下任何关於我父亲的痕迹,连当时服侍的管家和佣人也全都换走了,我想要搜找父亲的资料,变得难上加难。
但幸好父亲生前还有几位在商场上交好的世伯,他们虽不知全部的内情,但多多少少叙述了一些当年的事情给我听。
十四岁那年,我彻底改变,摒弃从前,开始不断学习。我小心翼翼隐藏这些改变,为了等待时机,拿回原本属於我父亲和我的东西。”
高皓钧微眯起黑眸,凝视着墓碑上的那张相片,眼神笃定,似坚定的起誓。
“十几年来,我一个人生存在满是豺狼的世界里作战。不管有任何喜怒或是痛苦的事,必须得独自承受,没有人能与我分担。我在父亲的墓前发过誓,我一定会夺回高氏集团主席之位,以祭我父亲的在不心动是假的,一个男人能将自己所有的过去都对自己坦诚,即使那样做十分危险,他依旧义无反顾。
纪敏敏明白,高皓钧如今的这番坦白,意味着什麽。
她弯了弯唇角,一只手揪住高皓钧a" />前的灰色毛衣,一下一下地扯着玩:“你早点说,我也不会误会你了。”
高皓钧心底无奈,古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搂着她,低声哄着:“现在解释清楚了,我完全坦白地站在你面前,你该不生气了吧?”高皓钧贴近她的脸蛋,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我的真心只给你一人,你可满意了?”
纪敏敏咬了咬下嘴唇:“可是一段感情破裂过,补好了,心上还是会留下伤痕。”
想起这些来就来?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纪敏敏用目光指了指他们身边的那块墓碑。
高皓钧倒不觉得有什麽问题:“我爸看见我和我老婆如胶似漆,他在天之灵只会祝福我们。”他油腔滑调,低头又想擒住她的嘴唇。
纪敏敏一把推开他:“你脸皮厚,我脸皮还薄呢!”说完,她再不许他再靠近自己,“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怎麽说翻脸就翻脸!”高皓钧被她推开後,又被她威胁,满肚子委屈。但刚和好,又怕惹恼她,只好听话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纪敏敏想起这次是秘书室的人告诉她钻石耳环的事情,才引发之後一连串的冷战事件,她担心高皓钧会迁怒那几个女秘书。
纪敏敏想了想,开口道:“高皓钧,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我在看能不能答应你。”他双手抱臂,睨着她。
纪敏敏犹豫了一下:“你不许追责告诉我这件事的人,行不行?”
其实自从纪敏敏提到那对钻石耳环起,高皓钧已经猜到是秘书室的人说漏嘴,引发这一连串的事情。但既然他老婆亲自开了口,他自然不会再去苛责那几位多嘴的秘书。
“我若答应你,你要怎样报答我?嗯?”他眯了眯双眼,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什麽报答?”纪敏敏看见他一副不怀好意靠近的样子,立刻撒腿往後跑,“你这个满脑子邪念的男人!你就不能正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