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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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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奉渊是你兄长,他明辨是非,不会错怪你的狸奴。”

    虽这么说,可谁知道狸奴是否被错怪,倘若当真是它无意打翻了油灯,还有的活吗?

    那侍nv心生希冀,继续为自己辩驳:“少爷明察,奴婢冤枉——”

    李奉渊看着靴上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换做旁人,见侍nv年幼,多少会动两分恻隐之心。

    可李奉渊却绝非心软之人。

    “猫是在你的看顾下逃了出去,你有何冤枉?”

    侍nv被他这一句问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才喃喃:“可我只是放走了猫,并未失手烧了书房……”

    她骗得连自己都信了,神se悲切地磕头求饶:“少爷,是那猫的错,是小姐的狸奴踢翻了烛台!”

    知错不改,还将过错推诿到主子身上。

    宋静可恨又可惜地摇了摇头。

    李奉渊冷漠地看着她,退后一步甩开她的手,唇瓣一动,沉声吐出一句:“拖下去,乱棍打si。”

    李奉渊的书房起火,杨修禅本是因担心他才跟来将军府,最后却安慰起被迫见证了一场残忍生杀的李姝菀。

    那纵火的小侍nv被小厮拖出栖云院,压在院门外受刑。

    腕粗的实木棍一棍接一棍砸在她瘦小的身躯上,既是冲着要她x命去,行刑之人便半点没收力。使足了蛮劲砸下来,似连骨头都要打断。

    那小侍nv扯开嗓子叫得撕心裂肺,其他仆从站在院中听得心惊胆颤,无一人敢出声。

    宋静在一旁监刑,故意没堵侍nv的嘴,惩一儆百,该让全府的人都知道纵火的下场。

    柳素将李姝菀扶进了房,可单薄的门板挡不住侍nv的惨叫,杨修禅见她脸都白了,心生不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温热的手掌覆上来,李姝菀坐在椅中,睁着双g净澄澈的眼怯怯地看着他,像她那被吓着了的小猫似的。

    杨修禅冲她笑了笑,安抚道:“别怕,别怕。”

    杨修禅的父亲有好些妾室。后院nv人多,半生困在一方狭窄天地,难免生出许多是非。杨修禅自小便见识过她母亲的雷霆手段。

    一个蓄意纵火还试图推罪给主子的侍nv,不处si反倒留着才是奇怪。

    可李姝菀自小在寿安堂跟着老郎中做的是救si扶伤的善事,今日亲耳听着一条活生生的x命就要被打si,吓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她怔怔看着杨修禅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他怎么笑得出来。

    那侍nv的哀嚎一声b一声弱,打了几棍,嗓中仿佛含着血,求饶声也开始变得含混不清。

    可如此一来,那棍子砸在r0u身上的声音便越发明显。

    似乎已经打碎了皮r0u,砸在了骨上,声声闷响传入寂静无声的栖云院里,每砸一下,李姝菀便控制不住地抖一下,那棍子像是敲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红润的眼眶里噙着泪,sh了眼睫毛,似neng花瓣尖上挂着的露珠,将落不落地坠着。

    杨修禅忽然想起自己家里那虎头虎脑的妹妹。

    他那妹妹平日天不怕地不怕,闯了祸被训斥了,哭起来亦是号啕大哭,鼻涕混着泪,要叫所有人都知道她受了委屈。

    要不要人哄另说,总之声势得做足。

    杨修禅原以为姑娘都该像杨惊春那样,如今见了李姝菀,才知道原来有的小姑娘哭起来是安静如水。

    明明怕得很,却哭得不声不响的,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他心中轻叹,越发想不明白李奉渊是怎么舍得对这么乖巧的妹妹摆冷脸。

    他屈膝蹲下,手掌捂着李姝菀的耳朵,让她的脑袋轻轻靠向自己肩头,像在家哄杨惊春似的,开口哼起曲儿来。

    是江南的小调,婉转动人,低缓温和的声音阻断了侍nv的惨叫,李姝菀眨了眨sh润的眼睛,过了好久,轻轻将下巴靠在了他肩上。

    她闻到了一gu淡淡的檀香。

    在这一刻,李姝菀忽然觉得杨修禅b李奉渊更像兄长。

    杨修禅察觉到肩上的重量,抬眸给柳素使了个眼se。

    柳素顿悟,快步出门去找宋静,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宋静了悟,叫执棍的小厮退下,换刘大刘二来行刑。二人力气大,几棍子下去,吊着一口气的侍nv很快便彻底没了声息。

    杨修禅听外面安静下来,哼完一曲,将手从李姝菀耳朵上挪开,还掏出帕子给她拭了拭泪。

    李姝菀哭过,声音有点糯:“谢谢修禅哥哥。”

    杨修禅笑笑,他看了看帕子上的水痕,心想着待会儿得拿去给李奉渊看看,让他瞧瞧把自己的好妹妹吓成了什么样。

    宋静处理了侍nv之事,站在庭院中训诫仆从。

    桃青看管狸奴失责,罚了三月的俸;其他在栖云院当差的一g人等,未能及时发现火势,罚一月的俸。

    b起那侍nv的下场,众人只觉得庆幸。

    桃青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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