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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朵烂月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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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考试,我们高二十一班考得很差,校长刚刚开会对我们班进行了点名批评。全校三个强化班,我们是垫底也就不说了,甚至连八班普通班都没有考过。我希望同学们能反思反思,不是说成绩出来就只会在这叽叽喳喳。”老周应该好几天没洗头了,前额的头发黏在一起,配上那副黑框眼镜,更显得古板严肃。

    等公告栏边的人差不多都散了,郁双才磨磨蹭蹭去看成绩。

    韦如娟按下电源时,抬头望了眼天,她几yu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云太厚了,厚得让人心慌,看不见星星,更看不见月亮。

    月考过去了三天,顾yanyan还是没来。周围的同学课堂上点头瞌睡,吃饭时闲扯聊天,大课间走廊上乱窜,一如往常。没有人提及她。有那么几个瞬间,看着身边的空位,郁双觉得恍惚: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一个顾yanyan。

    ——

    “h依依这回是班里第一,年级只排到第八。难怪老周气呢。”

    下晚自习时,成野来班级门口接她。他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愠气。

    也是第一次,离莫默这么近。

    “不是吧?莫默这回掉大腿了。五十名?我没看错吧?”

    “一天天儿的,不得安生,你们考得很好了是吗?”老周鲜少发火。作为尖子班的班主任,面对年级最优秀的几十个学生,当然,郁双很自觉地把自己排除在外,他所要做的只是引导和督促。

    “野哥,你怎么了?”郁双把手搭在成野的手臂上,借助他的力缓慢地一步步下楼梯。十七岁的男孩天生热血,郁双觉得成野的皮肤滚烫,鼓起的肌r0u也让她飘了一天的神稍稍安定。

    天快亮时短暂地下了阵细细雨,而后云开日出,yan光明亮。路上的积水被突来的高温晒得蒸发,水汽升腾,汗水粘着雨水,像是穿着衣服蒸桑拿。

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陈曼宜没有觉得自己被抛弃,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她在懦弱与悔恨的纠缠里选择逃离。

    按摩、敲背、拔罐、捏脚,大字亮起,彩灯闪烁,这些yan俗的光像是黑夜里的抚慰,抚慰迷路的、恐惧的和绝望的nv孩。

    郁双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莫默依旧坐得直挺挺的,看上去有些僵y。他手捏着试卷的一角,关节突起发白,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

    “郁双,我爸妈真的要离婚了。”拥堵的楼梯间里人声喧嚣,要不是靠的近,郁双差点听不到这句话。

    ——

    张妈带她去医院,医生问了她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随后得出诊断——神经x耳鸣。大概是课业压力大导致的,也不建议吃药,让她自行调整调整心态就好。

    月考成绩是在晚自习时公布的,各科老师遣了课代表去办公室把卷子领回来发到各人手里。班主任老周拿着几个文件夹昂首阔步地走上讲台时,班级里闹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次月考。

    郁双,班级第四十七,年级第四百二十三,+1。

    莫默,班级第八,年级第五十,-49。

    归功于ai玲nv士常常带着她看豪门狗血剧,郁双几乎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nv人不是成文,而成野的爸爸在出轨。见他们望这里走,她迅速地躲进小卖铺的货柜边上。没有人看见她。

    顾yanyan,班级第五十二,年级第六百八十三,-631。

    小时候,郁双总是不解成野为什么不姓陆,而是姓成。她去问张ai玲,张ai玲只回她,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后来,她才知道,有个词叫入赘。男人为了前途,甘心情愿地成为老镇长的乘龙快婿。

    “来,h依依,你把成绩贴在公告栏。莫默,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老周拿走下午上课时落在讲台的水杯,朝莫默招了招手。

    莲城终于在连日的雨天里偷了一会儿晴。

    郁双就这么看着莫默走出教室。班里的同学都挤在公告栏前,人头攒动,男生、nv生,前x贴后背。

    这是第一次,郁双的排名离顾yanyan这么近。

    天快黑了,韦如娟起身把灯牌摆到门口。夜se温柔午后三时开始营业。通常她们睡一整个白昼,再睡一整个黑夜。

    这几天,郁双过得艰难。她的耳朵里常出现奇怪的鼓声或者蝉鸣,尤其夜里,越演越烈,扰得她睡不着,头昏脑胀,黑眼圈垂在瞳孔之下,双褶眼皮也支撑不住,肿成单褶。

    成野和郁双相识于五岁,在镇中心幼儿园里,他们因为一片牛n饼g不打不相识。那一年,郁城军初入商界,小赚一笔后买了学区小洋房,和成野家成了邻居。

    五年级的暑假,郁双在小卖铺买果冻时撞见成野的爸爸陆昶彦。他拥着一个红裙nv人,眉眼里盛满笑意。

    “嘭”,老周把手里的文件夹摔在讲台上,教室瞬间安静。

    英语课上,郁双心不在焉,拿着那张诊断单翻来覆去地看。神经x耳鸣。

    “五十名?我靠,难怪老周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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