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喻安宵慢慢地摸着他的头发,轻轻说,“已经准备给你了。”最后一支烟花绽放、坠落,夜空再次陷入黑暗中。喻安宵再次确信,程迟雨大概真是狗,还是只兴奋起来就很难控制的大型犬。程迟雨几乎压过来亲他,喻安宵被他压得倒在草地上,本来好好的接吻,变得有些让人怀疑。不过还好,程迟雨不过是想讨吻而已。他太心急了,好像总觉得亲了这次没下次,亲得像要吃人。程迟雨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头,张着嘴接吻。喻安宵没有拒绝,反而觉得这样更轻松一些。接吻本来该是仅次于牵手拥抱级别的纯情举动,但是没想过能达到让人意乱情迷的效果。喻安宵觉得上颚很麻,脑子也很昏,有些控制不住地用手去抚摸程迟雨的侧颈。程迟雨就不用说了,亲吻和吸吮都很用力,很快,喻安宵觉得自己的舌头也麻了,还有些痛。喻安宵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程迟雨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动作停了下来,俯身看着他。两个人的样子都有些乱糟糟的,呼吸乱成一片。程迟雨偎着他也躺在了草地上,仰头能看见夜空中星星点点的星光。喻安宵微微侧过身,额头抵在程迟雨的肩头,好笑道:“干嘛接个吻急成这个样子。”程迟雨这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也侧过身来,身体蜷缩起来,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喻安宵活动了一下手腕,借着远处微弱的城市光,也能看见手腕被他抓红了一片。程迟雨有个坏习惯,很喜欢控制他的行动,接吻不许他动,生怕他要跑掉似的。喻安宵不喜欢他这个习惯。喻安宵坐起身,让他也坐起来。程迟雨有些迷迷瞪瞪的,还没有从刚刚的热吻中缓过神。喻安宵今天戴了一块方盘窄带表,表带是程迟雨在他生日时送他的银色钢带,很有分量,很好看。程迟雨看他把手表摘下来,有些不明所以。喻安宵向他展示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痕,说:“又抓着我的手。”程迟雨忙凑过去看,给他揉了一下那道痕迹,说:“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这个习惯我不喜欢。”喻安宵看着他说。程迟雨只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传达意见。因此程迟雨此时很羞愧,说:“我会改掉的。”
“手伸出来。”喻安宵突然说。程迟雨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喻安宵用表带抽了一下他的手心,大概没有认真使力,只在手心上留下了一道很快就会消失的红痕。程迟雨却觉得手心痒痒的,有些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看什么,”喻安宵把手伸出来,让他把手表给自己戴上,说,“警告你一下。” 是该挨抽在去往机场乘坐返程飞机的这天,喻老师据说是感冒了,帽子口罩捂得很严实,话也不怎么说。蒋煦不太放心,中途麻烦空姐送了热水和感冒药过去,但是喻老师的回答是睡一觉就好。程迟雨如愿以偿地坐到了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万米高空之下流动的城市光河。“感冒了”的喻安宵此时摘下了口罩,悄悄向后望了一眼,确认蒋煦等人离他们很远,才放下了心。程迟雨还很专注地趴在窗户上,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头发的确长了些,回家就把他拎到理发店去。喻安宵想。直到此处城市的亮光逐渐远去,程迟雨才慢慢转回头,看见喻安宵撑着脸颊在看自己,立刻贴过来,说:“白天都是云,晚上都是灯。”他说这句话时再次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带着一肚子第一次出远门的好奇心。喻安宵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程迟雨搬过来三年了,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有陪他出过远门。喻安宵回想了一下,一放寒暑假,他就会去找一份兼职,从早忙到晚,这样想一想,他的高中三年过得一点也不轻松。这个年纪最应该到处看看,那点钱有什么好赚的,等离开了学校,再想有这么长段的空闲时间就难了。程迟雨很乖地靠过来,说:“你困不困?”喻安宵摇摇头,说:“这个暑假不要去打工了,陪你出去玩。”程迟雨有些疑惑地看过来,说:“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吗?”“去邻近的省市,坐高铁很快,没关系的。”程迟雨露出一个很天真的笑容,说:“好啊,高铁我也没有坐过。”明明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冷酷的脸,蒋煦时常在和程迟雨拌嘴后向他告状,说这小子天天一张臭脸,看着就添堵。可是他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有那么多可爱的小表情,和别人口中所描述的程迟雨大相径庭。喻安宵捏了捏他的脸颊,程迟雨不太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但也没有动,眼睛紧紧盯着他看。“坐高铁两个小时,就能到隔壁市,”喻安宵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在脑海里规划了一下旅游路线,“那里有一个古镇,可以坐乌篷船。”程迟雨很认真地听他说话,应道:“但是现在去,游客可能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