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看着喻安宵的侧脸,非常想在这个时候要一个晚安吻。但是根据蒋导的指挥,这个时候要表现得更反常一点,不要像个饿死鬼。于是程迟雨忍了又忍,只好多看一会儿,以图望梅止渴。两个人近在咫尺,喻安宵早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想着他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口要点什么,可是等来等去,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喻安宵也觉得有点奇怪了,但是自己的目光刚一移过去,对方就立刻闪躲开了,甚至把脸藏起被子里,假装无事发生。这种举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反常了。喻安宵从平躺变成了侧躺,盯着他露出来的毛茸茸的头顶看了一会儿,伸手呼噜了一下,说:“躲什么啊。”被子里的人用十分拙劣的演技表演出一个被吵醒的声音,说:“什么?”“出来。”程迟雨磨磨唧唧地把脑袋露出来,跟他的眼神相撞,还笑了一下,说:“怎么了?你睡不着吗?”喻安宵看了他一会儿,说:“觉得你有点奇怪。”“我哪里奇怪?”程迟雨故意说,“哦,是因为我平时睡得都很晚吗?”他说着还嬉皮笑脸了一下,说:“和你一起睡,当然不能偷偷摸摸熬夜了。”“我说的不是这个。”喻安宵说。这个时候没有装傻的必要了,程迟雨又往下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说:“我之前说过,就算躺在你旁边,我也不会乱动的。”喻安宵笑了笑,玩笑道:“之前也躺过,不还是要亲要抱的?”话说到了这里,按理说程迟雨应该趁机凑过去蹬鼻子上脸。但是他反而露出些理亏的表情,说:“我知道,今天我不就乖乖不动了吗?”事实上来说,是挺乖的,也算是遵守诺言了。但是喻安宵心里怎么就是觉得很别扭呢。房间再次陷入沉默,喻安宵想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想明白了:他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相处方式,如今变得客气疏离,先受不了的反而是他自己。而对于程迟雨的变化,喻安宵绝对想不到这是他精心设计的,只当作他仍然是心有余悸,不敢和自己亲近了。喻安宵昨晚联系不上他的时候,已经把最近这些事情统统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当初觉得很难接受的事情,此时回想起来,竟然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甚至在想,为了程迟雨那句也许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话,就非要闹得再也不相见吗?喻安宵挪近了一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程迟雨看着他,说:“我怕我万一做了什么,又惹你生气,你又要不理我了。”
原来是在记仇。喻安宵笑了下,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啊。”程迟雨没说话,眼神闪躲了一下。“我当时,反应是有点大了。”喻安宵诚恳道,“我在努力适应了。”程迟雨终于把整张脸从被子里放出来,眼睛亮闪闪的,说:“适应什么……”喻安宵又凑近了点,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嗯……这个”程迟雨本来还想再演一会儿,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震惊的瞳孔逐渐放大,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喻安宵笑说:“这样也不行吗?”程迟雨结巴了一会儿,才色厉内荏道:“有一点敷衍。”“那怎么样不敷衍?”程迟雨往他面前凑了凑,说:“这样……就算亲了吗?”这样算起来,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两个月的冷淡处理,的确有些太久了。喻安宵有心哄他,自然是有求必应。程迟雨想这个吻已经想了很久了,此时喻安宵愿意主动给他,心理上的快感竟然一时强盛过实实在在的肌肤之亲带来的快乐。寒假到来,气温越来越低,两个人隔着两床被子,亲了一会儿就觉得更奇怪了。程迟雨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很奇怪,他什么也没说,喻安宵却好像知道他在笑什么,也微微一笑,手从被子下面钻过去,摸到了他的手。程迟雨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把自己的迂回战略瞬间抛在了脑后,顺着被子中间的缺口,半个身子都钻了过去。长手长脚的都缠到人家身上去了,程迟雨才突然想起自己本来的计划,突然愣住了,在黑暗里有些尴尬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过好在喻老师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有什么顾虑,还主动揽住了他的腰,说:“发什么呆?”程迟雨心想,钻都钻过来了,现在再钻回去也来不及了。索性更为肆无忌惮地抱紧了他,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几乎能听见对方咚咚作响的心跳声。每次两个人这样相拥着接吻时,喻安宵总是抚摸他的背,好像带着一种安抚的味道,可每次都把程迟雨摸得热血沸腾。程迟雨又心急起来,亲得很凶狠,那颗尖牙差点再次把喻安宵咬伤。好在喻老师洞察先机,在他咬下来之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脸,笑说:“不要咬我啊。”程迟雨有些不好意思,底气不足地哦了声,还给自己找了理由,“我都有两个月没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