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燃:“还行。”两人说话很生分。“你怎么突然给季析打电话?”舒时燃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满。舒应山的表情不怎么好,“打给你,你接?”上周五晚上公开后,舒时燃睡前关了手机。第二天开机后,几个未接来电里确实有舒应山的。“那天晚上关机了。”舒应山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开机了看不到?”舒时燃:“你也没有再打。”舒应山一噎。他又说:“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说?还是时安看到你的朋友圈我才知道。”舒时燃:“是突然决定的。”因为舒时燃母亲的事情,他们父女两人始终有隔阂。舒应山:“什么时候带季析回去吃顿饭。”怕舒时燃拒绝,他又说:“都结婚了,总归要带他回趟舒家。”舒时燃:“过段时间吧,最近比较忙。”舒时燃从包间出来,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季析,一身疏懒矜贵。舒应山比她先一步离开包间,已经走了。两人一起往外走,斜长的影子落在身后的地面上。“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舒时燃问。季析:“问我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结婚。”舒时燃不担心季析会应付不来这些问题。“还有呢。”她问。“还有就是聊你。比起我,他可能更想见你。没见到你,大概看我就有点不顺眼。”说到这里,季析停了停,对上舒时燃的眼睛,笑了下,问:“担心?”舒时燃最清楚她爸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看季析的样子,不像是吃了亏的。季析又说:“他看我不顺眼也正常。毕竟他的女儿一声不响地跟我领了证。”这顿饭被他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走出餐厅,季析打开副驾的车门,说:“去吃点东西?”正要坐进去的舒时燃抬头,对上他低垂的眼,两人之间隔着车门。“你不是刚吃过?”“你不是没吃?”季析掀了掀眼睑,“老婆赶来从老丈人手底下救我,我总要请吃顿饭。”舒时燃:“……”季析的手搭在车门上,“上车。”舒时燃坐进去后,车门关上。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过来的路上薛芙给她发消息,说后天就要回美国上学了,想约她吃饭。等季析从另一边上车,舒时燃说:“薛芙约我吃饭。”季析:“薛芙?”舒时燃:“就是我舅舅家的妹妹。你要不要一起去?她说想见见你。”吃饭的地方是舒时燃选的,开过去不到二十分钟。要下车的时候,季析的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舒时燃点点头,“那我先下车。薛芙应该也到了。”走到餐厅门口,舒时燃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姐姐!”
她回头,见到了薛芙。薛芙走过来,亲昵地挽着她,四处看了看,问:“那个姐夫呢?”“那个”两个字听着不怎么友善。舒时燃:“他在打电话,等等就过来。”薛芙“哦”了一声,说:“姐,你这个婚结得也太突然了。我一开始看到朋友圈还以为你是玩什么游戏输了发的,后来想想你不是这样的人。”舒时燃笑了笑,“这件事是有点突然。”薛芙继续说:“我爸一个劲地夸他,都要把他夸上天了。我倒要看看他本人是什么样的。”居然拐走她姐姐。凭什么。舒时燃:“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先进去吧。”薛芙说了声“好”。正要转身进去的时候,她又倏地停下脚步,拉着舒时燃小声说:“等等,有个大帅比!”“又帅又难搞的样子。”舒时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刚挂电话的季析。他一边走来,一边低垂着眼点了几下手机,然后熄屏收起。大概是接电话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这么随意地挂在他的手臂上。夜色里,他的身影清爽利落,透着股散漫的清冷。季析走到她们面前,扫了眼盯着他看的薛芙,眼尾轻挑,然后视线定在舒时燃的脸上,问:“这是薛芙?”薛芙愣了愣了,很诧异,也询问地看向舒时燃:“……姐夫?”薛芙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在餐厅门口时听她提到季析的语气, 舒时燃以为她和季析会不对付。没想到才十几分钟过去,她已经一口一个“姐夫”、叫得热络了。薛芙在纽大上学,才去不到半年。听说季析之前一直在曼哈顿, 她的眼睛都亮了,从生活问到去海滩度假。季析:“我在圣塔莫尼卡和马里布那边都有房子,游艇和飞机也有,你可以带朋友去玩。”薛芙开心地点点头:“姐夫, 那我就不客气啦,放假就去!”季析拿起手机,“我推个人给你, 你在美国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薛芙:“好的,姐夫。我们来加下微信。”加上微信后,薛芙又加了季析推送过来的名片。她拿出烟盒, 问:“抽烟么姐夫。”季析:“不抽。”薛芙看了看他和舒时燃,“你们在备孕啊?”“……”一句“备孕”让舒时燃猝不及防, 差点被菜呛到, 脸热了起来。薛芙收起烟盒,说:“那我也不抽了,不能让我姐吸二手烟。”舒时燃:“……没有。”季析含笑看了眼舒时燃红起来的耳朵,“我一直不抽烟。”察觉到他调谑的目光,舒时燃暗暗瞪了他一眼。“我去趟洗手间。”薛芙跟着起身,“姐姐, 我也去。”舒时燃和薛芙刚离开包间, 季析的手机响了起来。打语音电话过来的是ke。“jaziel,大清早的, 怎么突然给我推了个美女过来。”季析:“别乱来,那是我小姨子。”ke:“小姨子?”季析:“我老婆的妹妹。”ke:“……我当然知道小姨子是老婆的妹妹的意思。这又不是什么生僻的中文。我是说, 你怎么不推你老婆让我认识认识,推老婆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