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哪里知道即使是在禁森严的皇,她也是逃不开他的。
耶律重瑱坐在竹林中的一张紫檀桌前品茶,竹林中还散布着一些方桌,只是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这个一身白衣的少年皇上,见到她,他将她拉到身前,眉目含笑,“怎么才来?”,恍惚间她竟在他的笑颜中寻到几分玉无言的影子,不觉有几分怔忡,直到长贵轻咳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这片竹林好大,第一次来德年殿,不知不觉就迷路了,还多亏长贵公公。”他并未深究她话里有几分真实,眼眸停在她的唇角,指尖轻轻滑过,眉就蹙了起来。“你受伤了?”她身子僵了一下,嘴唇上的伤是方才被耶律重琰咬的,“怎么回事?”()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她辩解,见长贵轻声在耶律重瑱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耶律重瑱眼睛里的笑意消失了,“见到煜王了?”
她看了眼长贵,不知他都说了什么,只是点点头。
“多见见也好,你服侍了他三年,也是有感情的。”她抿唇不语,长贵已悄悄退下了。隔了一会儿,他又说,“今天殿试中有一个人朕看着有几分面善,开始只以为他只是生的好,后来才知道原来文采和见识更是一流,朕倒是很喜欢,可是却并没有特意让他留下……”
“为什么?”玉垄烟疑惑地问。
他轻轻一笑,“一来要看看他的来历1,二来要考考他的耐。”
她恍然,“他……他叫什么?”她尽量问的自然,他还是看了他一眼,“韩誉。”
“寒玉……”寒玉公子玉无言,她脱口叫出,方才发觉自己失态,怎么能在皇上面前随口叫别的男人的名讳,脸一红。
“你认识他?”
她连忙摇头,“奴婢怎么会认识他呢。”
62
“不认识么。”他吸吮着她的唇瓣,如同蝴蝶亲吻清晨的露水,轻盈,温柔,缠绵而缱绻。他的嘴唇柔软温淡,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清新的不带一丝欲念,却勾逗人心,被这样的男子亲吻是世上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吧?可是她心不在焉,耳畔似隐隐传来丝弦之声,明明是那首凤求凰,她心一动,手不由自主地推开了耶律重瑱,站起来,茫然四顾。
那似连似断的琴声又听不到了,她怅然若失,忽然怀疑那白袍身影和悠扬琴声只是自己的想象,只是因为她太过思念玉无言所致。
“今天你是怎么了?”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颚,她才蓦然清醒自己方才的动作太过放肆,而他哦脸仍然是淡淡的,只是看向她的紫眸深暗了一些。他的手指在她下颚的肌肤上轻缓的游移,有一丝瘙痒直滑过她的心尖。
“皇上……皇上已经好几个月不曾去过凤仪了,今日又是皇上临幸皇后的日子了,皇后娘娘一定在盼着皇上去呢。”
果然他的手指移开了,转身穿过竹林,“既然你这么说,我又怎么忍心让她久久地等呢。”玉垄烟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转过身,“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跟朕一起去凤仪。”
她微启双唇,有些吃惊,“皇上,是不是先让长贵公公去通禀一声。”
“不用了,何必兴师动众。”说完,他已经转身向竹林外走去,她还没来得及说她能不能不跟去呢。
凤仪的女见到皇上驾临都一脸吃惊,慌忙跪倒要去告知皇后,耶律重瑱一一打手势制止,玉垄烟随在他身后长驱直入皇后内。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阵笑语声,玉垄烟心中纳罕,怎么竟会有男子的声音,还和皇后这样熟稔?()
揭开帐幔走入,就见皇后,温湘和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火炉旁正烹茶聊天,那男子背对他们而坐,只能看到清俊的背影。玉垄烟如遭雷击,手指攥紧,贴在身侧不停地轻抖。
是他,是他,是他……她心底有声音在鼓噪,可是又突然不确定起来,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本身就是一场梦境?她真想跑过去,扳过他的脸仔细看一看,可是不能,任心底如何期盼,她也只能默默站在皇上身后。
“皇上?臣妾叩见皇上。”耶律重瑱的突然到来显然让皇后有些吃惊,她急忙站起来叩拜,温湘也随后拜下去。他终是转过了头,一身朴素的白色布袍,却比任何华衣都要飘逸清雅,五官清俊,行态不羁。他站起来,不卑不亢地向皇上行了大礼,玉垄烟的眼眸一直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转,贪婪地凝视那如玉的面庞,内心因为惊喜和期待微微地痛了。
可是他没有看她,好像本没有注意到站在皇上身后的绿衣女子,虽然明知在皇里是不能与他相认的,但心底还是涌上淡淡的失落。他难道不能给她一个暗示么,哪怕轻轻地看她一眼也好啊。()
耶律重瑱叫大家不必拘束,还和方才一样就好,说着他已经很随意地坐在皇后与韩誉中间,韩誉虽然面对的是皇上,却也不拘小节随地而坐,面上一派镇定自若,玉垄烟只是站在耶律重瑱身后,仍忍不住把目光悄悄地看向韩誉,温湘就坐在韩誉身边,状似和韩誉亲昵异常。看到温湘在韩誉与皇上说话的时候竟挽上他的胳膊,而他也并没有推开她,玉垄烟心里拂过淡淡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