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孤魂</h1>
白淽是一縷七百年前的孤魂,飄蕩在名山勝川和繁美城市之中。
對於外界,她沒有一絲感覺,只是如沉睡般四處飄浮。
經歷數個朝代變更,終於在飄蕩中,一束光朝她髮頂穿透而來,肆意的暈染蔓延開來,腳下景緻被強光籠罩變得朦朧。
「救......命!」她感到意識開始渾沌身子越來越輕,呼救聲還掛在嘴邊,一瞬間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她醒來的時候差點郁氣攻心想要自殺重來,因為她變成了眼前這一團白茸茸的小貓。
過去的記憶她是非常模糊的,為什麼她會四處飄泊,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可是唯一清楚記得的是,她以前絕對是一個兩腳站立、頂天立地的人類。
人間慘劇。
她懨懨的環顧四周,這房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房子,裝潢只有黑白兩色,看著就是不吉利,還有那一堆樣子怪異的傢具竟然也是黑白色的。
那裡像她那個年代,皇宮都是紅牆綠綠瓦,內裏金璧輝煌,多喜慶。
她翹著毛茸茸的尾巴走到一台鐵做的圓形物品前細細研究。
太古怪了!
這圓形的鐵匡中間鏤空,嵌著幾塊扇狀的鐵片,究竟有什麼用處?
扭頭研究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放棄好了。
她拱著身子伸了個小懶腰,小屁股一個不小心就坐到了按鈕上,那「龍捲風」便一波波的吹來。
白淽被嚇得全身的白毛豎了起來,她只有丁點大小會不會被風捲走?思及此,又迅速的在按鈕一坐,才阻止了這次的危機。
這暗器以後還是避著點吧。
怵然驚心的一幕給她留下了極大的恐懼,她顫著小短腿走回了醒來時的「貓窩」,其實是沙發,可是這古時的靈魂以為這是一張床榻,一張貓兒專用的床。
她那裡都不敢去,連肚子「咕嚕」地叫也沒有動身覓食的打算。觀其環境,好歹自己也是有人養的並不是流浪喵,說不定主人很快就會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年輕的男人穿著家居服從二樓緩緩下來。
他向後撥了撥有點扎眼的瀏海,好看的五官睡眼惺忪的,應該是剛剛起來不久。
男人冷峻的臉龐漾著與氣質不符的溫柔淺笑,跟身上的淡漠形成對比,看得出來這一抹笑顏只屬於面前的貓喵獨有。
他在沙發坐了下來,將她的小身板一把抱起放到腿上,輕輕摸了兩把她的小腦袋:「小白餓不餓?」
白淽喵喵兩聲表示抗議!
她太不喜歡了,叫小白還不如叫旺財呢。
總不能因為她披著白毛就叫小白吧?孤魂也是有尊嚴的,她叫白淽!白淽!
小白貓在心裏恕吼著。
男人自然聽不懂她的抗議,又再摸摸小腦袋把她抱到肩上走到廚房準備貓食。
粉藍的小碗盛著雞肉沬,瞧著面前糊糊濕濕的貓食,胃口頓時倒了一半。
內心默默的在掙扎,她記得她是人......真的要吃這種又濕又黏的東西嗎?
屬於人類的自尊和肚子如雷貫耳的叫囂聲在拉鋸。
吃還是不吃?
看她那厭世的模樣逗趣又可愛,男人輕笑:「怎麼了?這是你最喜歡的雞肉罐頭啊,乖乖快吃。」低醇的男聲聲線溫柔好聽,不過她卻無心欣賞。
「咕咕......」白淽最終敵不過肚子的呼喚,大口大口的吃起貓碗的肉沫。
作為人類的骨氣在肌餓面前,不值一提。
這時,放在茶几上的一塊鐵片響起了一陣曲兒,方形硬鐵上印著蘋果圖騰。男人提起放到耳邊,就聽到他對著那塊鐵說話:「我是梁以凡,嗯,我在家。」
白淽心裏嘀咕:自己的名字倒是人模人樣的。
又聽到他道:「來喜吐了多少次?可以,等我二十分鐘。」
梁以凡換了一身衣服拍拍她小屁股:「爸爸要出去工作了,你要乖一點。」
「喵!」白淽的小腦袋充滿了疑問,來喜是誰?他吐了與這男人有什麼關係?又聰明的想到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這個人似乎要把自己留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白淽不依,肉球緊緊攥著他手指不放。男人拿她沒辦法:「是不是想跟爸爸去診所?」
碧綠色的大眼睛轉了轉,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診所,不過總比留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好,隨即「喵喵」兩聲當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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