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的哭声不断从破旧的茅草屋里传出来,尖锐而凄厉,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悲戚,床上的男人死相狰狞,留下的孩子孤苦无依,不明不白的真相以及一个叫戴毅然的仇人,让年仅十岁的容嘉抱着弟弟除了哭泣想不出还能干什么。
直到黄昏,两个孩子都哭累了,容宁在容嘉的怀里睡着了,而容嘉还跪坐在床边冰冷的地上,哭的眼睛红肿不能视物,瘦弱的身子抽搐着,爸爸被人杀死了,丢下小嘉和小宁,以后该怎么办?
“你们这是怎么了?”
容嘉听到声音,僵硬的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他和小宁在村里唯一的朋友王小胖,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哭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容嘉怀中的容宁也被这个声音吵醒,看了一眼床上死去多时的男人,又开始小小声的哭起来。
王小胖是来蹭饭的,他是村里的野孩子,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他爸妈进山采药一去不回,后来被村里人发现夫妻两都是被毒蛇咬死的,王小胖就成了孤儿,在村子里讨饭,平常也偷鸡摸狗的事不少干,很是招人烦,村里的小孩也都不愿意搭理他。
后来容爸带着两个儿子到村子里住下,王小胖也来偷过几次东西,容爸没有像别人一样打他,还把他叫到家里和两个儿子一起吃饭,时间一长三个孩子就成了好朋友,王小胖也经常来蹭饭,有时候他也抓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送来,容爸做了大家一起吃,在后来容爸病了,王小胖也带着容嘉和容宁进山采过几次草药,虽然效果甚微,容嘉和容宁依然对他充满感激。
茅草屋里光线非常暗淡,又是时近黄昏,站在门口的王小胖也没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经死了,还以为是病情又重了,所以容嘉和容宁才这么无助的哭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想安慰几句,等走近了才看清楚满床的鲜血,吓得惊叫一声,整个身子都瘫软了。
容嘉这才从慌神中反映过来,他拍了拍容宁的背,“小宁不哭,不哭有哥哥,还有哥哥。”
容宁年岁小,可他很聪明,爸爸死的时候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他抬起头看着哥哥,抽抽搭搭的问:“我们的仇人咯是戴毅然对吗?我们长大了要杀掉他对不对?”
容嘉看着弟弟清澈干净的眼睛,他想说是,可他觉得这样沉重的仇恨似乎不应该压在他八岁的弟弟身上,就在他苦思该怎么告诉弟弟,报仇的事有哥哥,小宁只要负责好好活着就行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很多人来了。
陌生的男人声音隐约传来:“这家的两个小孩不知道回来没有,要是没回来我们是不是出去找找?早办完事早回去,这破村子穷死了,饭菜都难吃的老子想吐。”
“上面下了死命令,斩草除根,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在这破村子等一天!我那十八的相好还等着我回去呢”
“都少说两句废话吧,对小孩子下手,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你可别妇人之仁!他们不死我们回去怎么交代?难道你想进刑堂?”
“我们也是没办法,听命行事而已,一会下手利索点,别让孩子遭罪。”
“操!老子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反正是要死的,不如让老子先爽一发再说。”
“你小心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
“报应?老子玩死的小孩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报应在哪里!来呀!”
“别吵了!出来办事还唧唧歪歪的!都给我仔细着点,速战速决!”
容嘉听到这里脸色顿时白了,他知道是杀死爸爸的人又回来了,回来杀他和弟弟,听着声音怕是已经到了院子门口了,小宁也恐惧的身子不停颤抖,拉着容嘉的衣角,“哥哥”
刚才还吓瘫的王小胖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早上在村口遇到的几个人就是杀死容爸的凶手,他们当时很和气的问他,知不知道这家的两个小孩去哪里了,他们说是容爸的朋友,王小胖当时就告诉他们,小嘉和小宁进山采药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晚上了,杀人的凶手回来了,回来杀小嘉和小宁那他呢?他这个看到了凶手的脸,还马上要看着他们杀死小嘉和小宁的目击者,一定会被杀掉灭口的!王小胖起身看了一眼窗外,那些人已经站在院子里说话了,跑是肯定跑不出去的,他飞快的闪身一滚,就滚到了床底下,他可不想被杀死。
容嘉的动作也不慢,他这时候已经把容宁塞到了床底下,掀着床帐对容宁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坏人来了,藏好!”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到了茅草屋的门口,容嘉飞速的环视一圈,发现屋里除了床底下在没有别的能藏人的地方了,咬了咬牙抄起角落的柴刀就准备跟他们拼了,一低头看到床上父亲僵硬的尸体,容嘉窜上床去掀开被子钻进去,手里还死死的捂着柴刀,心里怀着卑微的祈求,但愿他们不要发现屋里还有三个孩子,看一眼没人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