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不堪設想的後果

    <h1>73 不堪設想的後果</h1>

    俞桑棠是真的嚇傻了。

    她的視線牢牢地定在離她不到五步遠的門上，動也不動，全身僵硬到甚至有種血液逆流的感覺，門…如果打開了，姨丈和小阿姨看到這一切的話——

    不堪設想。

    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敢想，可也怎麼也無法轉開視線，只能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全身發冷。她緊緊地攀著閔允程的手，像在依靠，更像在懇求，低下頭，蒼白纖細的頸子極為誘人地在他視線下顫抖，彷彿擁有魔力，讓見者窒息。

    「……」

    籠罩在可怕的沉默間，他幾乎感覺得到女孩手心裡的冰冷。

    只有一瞬間，閔允程靜靜地瞥了她一眼，很冷很淡的一眼，彷彿在嘲笑她的恐懼。接著，突然拽住她的手，往淋浴間拖去，打開了淋浴龍頭，溫熱的水柱，立刻從兩人頭上方的花灑傾洩而下。

    他不著痕跡地用自己肩膀護住懷中的女孩，在嘩啦水聲中開口：「我，在洗澡。」

    即將敞開的門在霎那硬生生暫停了，留下一道透光的縫，閔敬陞溫潤如玉的嗓音就那樣隔著門縫平靜地傳進浴室，在空蕩間回響，「…你阿姨在房間外敲了那麼多次門，為什麼都不回答她？」

    「沒聽見。」

    「…是嗎。」

    話語未落，門已旋即掩上。兩人同時「呼」地鬆了口氣。

    擁擠的淋浴間裡，水霧瀰漫，花灑流下的水柱，陣陣刷在閔允程的臉上、身上。最初是冷，刺骨的冰冷，但漸漸地水暖了，那樣的暖意擭住他們兩個，他倚在她肩上，氣息仍有些不穩，大概是身體仍舊不太舒服。

    桑棠不自覺地靠向閔允程的懷裡，想用自己的肩去支撐站不穩的他。眼前危機是暫時解除了，但她絲毫不敢大意，因為姨丈似乎沒打算要離開的意思。而現在的他們，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還是根本無法解釋清楚的曖昧姿勢。

    姨丈似乎還站在浴室門前，和小阿姨交談了幾句，又冷不防突然開口——「閔允程，你有看到桑棠嗎？」

    閔允程面不改色地察覺到懷中的女孩猛地一顫。他頓了頓，花灑流下的水越來越灼人，淋在濕透的衣物、單薄的肌膚上，在少年俊美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俞桑棠？」

    打濕的黑髮垂在額間，在霧氣間，伴隨那刻意放慢的反問，竟慵懶而散發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冷鬱氣質。

    「她母親剛回來時沒看到她，方小姐說她因為擔心你，剛才跑上來看你…」閔敬陞還在外頭自顧自地說著「桑棠人呢？你不會又欺負她了？」

    欺負她？呵，這可是個極有意思的問題。閔允程也不吭，低頭睨了眼懷中的女孩，如果閔敬陞和酈予梨撞見此刻浴室的光景，還真不曉得會說些什麼呢。

    俞桑棠搭在閔允程手臂的小手，正簌簌地發著抖，六神無主下，她竟然主動抓住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求救地望向他。

    平心而論，眼前的她實在無法形容成好看。被水沖得亂七八糟的瀏海，厚厚地黏在額頭上，活像一灘海草似的，連眼睛都遮住了，覆在眼睫毛上吃力地撐著，眼眶有點紅，怕一張口就會喝到水似的緊緊抿著唇，那神情少見的嚴肅，卻又驚慌無措的像個可憐的孩子……

    教他忍不住又想捉弄她。

    彷彿看出她此刻心亂如麻的思緒，閔允程微微勾起嘴角，咬著女孩的耳朵，壓低嗓音：「想被看見？」

    桑棠連忙用力地搖頭，睫毛上全是淌下的水，讓她視線都模糊了，「不…不要…」

    水聲幾乎掩蓋過一切，可她軟聲的哀求聽在他耳裡卻是一字一句的清晰。

    如今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已毫無遮掩的功能，透著清晰膚色的單薄衣物緊緊黏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水珠滴滴答答地流，若隱若現，讓人格外想用手指去探索那蜿蜒的曲線…

    「不要？」隨著他沙啞又惡意的呢喃，一滴水沿著少年側臉的弧度，啪搭一聲滴在她唇角上，巍巍顫顫，一下就濺了開「不後悔？這可是妳向妳那未來的『爸爸』求救的好機會？」

    未來的爸爸——俞桑棠知道他是在激她，就連這種時候，閔允程也不肯放過羞辱她的機會，好個惡毒又卑鄙的傢伙！

    「唉呀，這怎麼打翻飲料了？」小阿姨詫異地嚷道，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這麼不小心，方管家…方管家…」

    「沒事的予梨，讓董叔來處理就好了。」姨丈道「妳今天出門一整天，別讓自己太累了。」

    「敬陞你才是呢，最近公司那麼忙，要不是我跟姊姊順道逛街去那把你拖回來，天曉得你一忙起來什麼都不管了。比起關心我們，你身為一家之主，才更該照顧好自己呀。」

    俞桑棠惶恐地仰起臉來，不偏不倚正巧對上閔允程的眼，他靜靜掄起拳頭，往她臉龐不到五公分的瓷磚牆上用力一搥，陰惻惻地冷笑一聲，「妳這爸爸，可真貼心。」

    那悶悶一聲，簡直像搥在她心頭上。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