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小卡片</h1>
孙哲攥着手机坐在床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头矮柜上的小卡片。
那是五分钟前,有人从门缝里给他塞进来的。
小卡片不新鲜,孙哲自从跟着哥哥跑大货之后也见了不少,大都是名片大小,上头印着个各式各样的女人,个个胸大腰细、烈焰红唇、衣不蔽体、眼神妩媚的。
可这次的不大一样,上头是个穿着白衬衣、格子裙的学生妹,而且卡片质量不大好,印得有点偏绿,以至于学生妹的脸色也跟着泛了绿,又加上她冷冷地看着镜头,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比起出来卖的,更像是来讨债的,看起来鬼气森森的。
可就是这么张鬼气森森的照片,却把孙哲心里头的痒给勾起来了。
孙哲今年19了,却还没摸过女人手,更甭提别的了。一块跑大货的几个年纪都不小了,孩子有的都上初中了,总爱拿这事儿调侃他。哥哥孙辰也一样,每回谈论某些事儿的时候,他都笑眯眯地叼着烟,捏着孙哲的脖子把他拎到一边,“去去去,打你的游戏去,小屁孩往这儿凑什么?”
孙哲不服气,抻着脖子喊,“我19了,早就是大人了!”
“大人?”孙辰跟逗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等你什么时候不是个雏儿了,咱们再说。”
孙哲今天就不想当这个雏儿了,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两声给自己鼓了鼓劲,在手机上按上了小卡片上的手机号码,可手抖了半天也没敢往外拨。
他有点害怕,倒不是怕孙辰知道了生气,哥哥只是看着凶,从小到大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主要是怕来的女人太老太丑,秦叔有回闲磕牙的时候提过这个,说电话里头什么都说得挺好,可来的女人比他妈年纪还大,腰比他还粗,“也他妈不知道是谁嫖了谁!”
孙哲越想心里越悬,结果隔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轰隆一声响,他吓得手一抖,电话就这么拨了出去。
他慌手忙脚就要挂断,结果那头接得更快,是个极不耐烦的男人,声音低哑,又嘴里叼着烟,以至于声音有些含糊,在哗啦啦搓麻将的声音里他嘟囔着,“300、500、800,干不干?”
“干干干,”孙哲在这头点头入捣蒜,这比他想得贵了点,却也没贵太多,他一共准备了1000块钱,看来还预备多了。
“要多少钱的……幺鸡!”对方问。
“我……我想要女学生……年轻的、漂亮的!”
对方嗤笑出声,“学生啊?行啊,保证给你送个学生,还是我们这儿最年轻最漂亮的,还有别的要求没?”
对方突然有了跟他聊天的兴致,连搓麻将的声儿都停了,就等他说话。
“没……没了,”孙哲有点慌,脑子里都空了。
“想不想要雏儿啊?”对方笑嘻嘻地问道,“不贵,2000块钱。”
孙哲忙不迭地摇头,摇完了才想起来对方看不见,赶紧回答,“……我钱不够。”
“……艹,行吧,把地址发过来,一个小时人送到,”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孙哲抖着手把快捷酒店的地址发了过去,反复确认发送成功之后,就突然激动地不行,坐都坐不住了。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就冲进洗手间洗澡,刚把头发打湿,又火急火燎地冲出来拿手机,怕万一打电话过来没人接。
他往身上摸第二次沐浴乳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说法,要是怕第一回去得太快,就趁人没来先撸了一回,他兴奋得不行,不到五分钟就完了事儿,温热的浴室里充斥着有些刺鼻的腥味,他有点担心一会儿要是也这么快该怎么办。
一个小时就快要到了,孙哲突然想起自己没预备套子,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又噗通噗通跳了起来,他跳起来就要下楼买,那儿有个自动售货机,孙哲记得第一排都是,结果手还没碰到门,门就被敲响了,他心惊肉跳地打开。
门外站在那个小卡片上的学生妹,不过这次不是泛绿的,白生生的,像是刚从池塘里挖出的脆藕,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还是不笑,孙哲一下子就硬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