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它更强了,明亮又锐利,宛如电眼。
他接着慌。
是因为他的裤子,和昨晚不一样。
临睡前,他穿了睡裤。而现在,指腹摸一摸,竟只有一条平角短裤陪着而已。
平角短裤。
不。
他是一个人睡的。
任凭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扒了他的睡裤。
他握紧拳头,再松开。
程策闭着眼睛坐起身来,将薄被揭了一个角。
他在心中双手合十,激烈地祷告,待到念出一头汗后,再瞪大眼,直视自己的小腹下方。
◆◆◆
说实话,程策很难形容此刻所想。
这等硕大坚硬的魔障,于他来讲,已是上辈子的旧事了。
他将它悄悄埋葬在心底,竖了一座碑。
上书原鸟归原主,原汤化原食,后会无期。
所以它就该乖乖待在老地方,不该赤裸裸蹿出来,吓唬人。
可是,被主人长时间凝视着,它攒足了劲,竟主动自发地生了根,发了芽,与他迅速融为一体。
不当场认领,还不行。
显然,春去秋来,冬去夏至,再聚首,这已是一只发育过剩的成年大鸟了。
它与他有缘,是老朋友。
曾给过他难以磨灭的阴影。
许久不见,它和他一样,也成熟了些。
主要是壮了。
形状更下流,颜色更深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它的精神面貌,比新主子美好,正以雄浑的姿态挺立着,撑在白色平角裤里。
由于长度可观,刚好从裤腰冒出半个头来。
眼,对着他的眼。
抖了抖。
是在跟他打招呼。
在说早上好。
◆◆◆
程策与它对视着,喉头一哽,重新把薄被拉回来,默默给它盖住了。
回忆呼啸而来,他想起遥远的鸡头山。
想起给赵大哥喜宴扎的气球,吴道长曾经爽朗的笑容,还有灰头土脸的贤者之途。
他在客房里,与穿花裤衩的老头子面对面,听长辈给他洗脑。
人请他冷静。
说屁股换一时,不会换一世,七七四十九年,归根结底只是幻想而已。
…… 你仔细想想,法术如果不妖,还能叫法术吗?
不会海枯石烂的,哈哈孩子你放心!
程策呆坐着,汗如雨下。
良久,他狠狠抹了两遍脸,决定先不急着上房揭瓦,甩着老朋友跑出去撒野。
必须稳住底盘,给鸟的主人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但他翻身下床,脚尖刚刚点地,门外就传来了猛烈的砸门声,还有男人的低吼。
“我去,阿慈你扒开眼看看几点了?!”
“...... ”
那是一身正装的赵三哥,精神抖擞,头型梳得像阿尔·帕西诺。
他咣咣砸着门板,说大家都衣帽齐整的,坐在楼下饭厅准备用餐。假如再不起床,动土仪式的吉时就要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