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摇摇头。无论南北,京城众人就是爱讲八卦,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要插上一舌头。
“苏大人,有人求见。”外间有通传小厮进来禀道。
“谁?”
“来者一身贵气,气质十分出挑,未见到大人之前不肯通报姓名。小的方才冒失了一点儿,问他是宫里来的吗?他竟然回答说‘也差不多是了’。”
“嗯?”苏蕴的眉毛高高挑起,“那就请他进来吧。”
......
脚步声从抄手菱花游廊的一端传来,与满院的兰芷清芬一齐,被轻柔的暖风徐徐送入室中。
苏蕴从陈设满了古玩珍宝与字画的木架前缓缓回头,朝着来人展开一个微笑:“连晋城王帐下的都尉大人都是这般惊才绝艳的风采气度,苏某不禁要猜想,晋城王本尊该是何等天纵骄龙的神人之姿了。”
来者浅浅一笑:“苏大人归我朝不过半年,就对朝中风土人情了如指掌,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苏蕴但笑不语,低头焙茶。
茶叶新芽嫩绿卷曲,在渐温的水中慢慢舒展张开,一片片的,很是可爱。
“不过苏大人想错了——下官肤浅庸俗,故而锋芒毕露,就犹如一枚新打的铁钉,在刚做成的一天里总是乍看起来鲜亮而已;而晋城王殿下为人谦虚内敛,就犹如一块古朴的美玉,并不夺人眼目,却内蕴光华,浑厚天成。”
苏蕴不禁轻声一哂,从茶案间抬起头来,弯了一双眉毛,看着来者道:“噢?如此盛赞之辞,看来,都尉大人对晋城王殿下的评价是异乎寻常地高呢。”
一句话说得那人怔忡了一下,随即又立刻恢复了正常,然后有点不服气地说:“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为人幕僚的,不都是一样么?下官听闻,苏大人你与那高居上位者,除开君君臣臣的本分之外,也有一种不一般的深厚之情呵。”
听得此言,原本还是浅笑着的苏蕴脸色一凝,稍稍转阴,室内宜人的穿堂清风似乎定了一定,凝固在两人之间。
那人讪讪地笑了一下,立即改口道:“是下官鲁莽糊涂了,其实本应看得出来,苏大人是个念旧情的人,与故国故友羁绊甚深......”
“都是过去的事了,勿复多言。”苏蕴沉声道,在空中挥了挥手,脸色仍是很暗。“还是谈谈晋城殿下吧。听都尉大人刚才那么称道,晋城王的风采如何,很是令苏蕴神往,且又颇有一些好奇呢。”
“嗯!”那人的眼睛里重新又回复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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