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
帝国元帅冷静地用手背贴了贴脸,轻声蛊惑:“想不想进去看看?”
阿德利安猛地回头,亮晶晶地看着他。
男人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了双刃黑鸽的胸腔。
虽然有头部,但头部的主要作用是提供视野。为了减少指令发往四肢的延迟,缩短传播路程,单核机甲的驾驶舱大多位于胸腔位置。
曲面屏上呈现出双刃黑鸽的视野,大得占据了半个驾驶舱。
原本遥不可及的天花板近在眼前,低得抬头就能看见。
阿谢尔摘下额角的装置,转而戴上直链头盔。
天顶缓缓向两侧滑开,阳光洒落进来。
阿谢尔眯眼望向天空,笑着说:“带你飞一圈。”
他们沐浴着天光,穿梭着云海。浩瀚苍穹下,双刃黑鸽轻盈得像一只雀鸟,机翼舒展,在云层上抹下一笔蓝灰色。它的影子灵动如游鱼,倏尔远逝,眨眼间钻入云内,再破云而出,身后只留一道蓝天的倩影。
阿德利安从来没有飞得这么高过。
“来,”阿谢尔对他说,“到我怀里来。”
男人圈紧他。
驾驶舱的门,缓缓放下了。
阿德利安:“!?”
高空的大风呼啸而至,咆哮着往驾驶舱内猛灌,娇小的雄虫少年站都站不稳,脚一滑,彻底腾空。
阿谢尔稳稳地抱住了他。
狂风中,军雌低沉的声音仍是平静的,带着笑意,清晰地传入阿德利安的耳朵里:
“害怕吗?”
“唔唔!”阿德利安说不出话来。
阿谢尔一手笼住他的脸,一手扣在他腰间。高空狂乱的风压对这位最强战士而言,似乎和微凉的夜风没什么不同。
阿德利安的声音也被吹散了。
他说了一遍,阿谢尔像是没听见,于是少年大声喊:“不——怕——啊!”
阿谢尔:“真不怕?”
阿德利安往后摸,揪住了他的领口,“怕什么,”他轻松地说着,侧过脸来笑,“阿谢尔会接住我啊。”
阿谢尔的心软得不像话。
“……想不想出去?”他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高空三千米,想不想试试?”
少年那双纯度极高的蓝眼睛里落满了星星。
他高声答道:“——想!”
阿谢尔笑了起来。
他的小雄子,看着再怎么乖巧恬静——骨子里也跟他一样,奔流着征服的血气。
双刃黑鸽舒展着机翼,仰面朝上,平稳地横卧于空中。狂暴的风捶打着它,它岿然不动。
阿谢尔设置了悬停,摘下头盔,抱着阿德利安走出驾驶舱,在双刃黑鸽的外壳上闲庭信步。
一对精灵般的翅膀,骤然展开。轻薄透明,纱一般的虫翼,看似纤薄脆弱,在风压之下,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抖了抖翅尖,便肆意地绽放开来。
阿德利安深吸一口气。氧气有些稀薄,风又这么大,这口气吸得不太容易。但他的各项体征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胸闷气短的现象。
虫族和人类终究是不一样的。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阿德利安,哪怕身为身娇体弱的雄虫,也能直接暴露在高空三千米之中。
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这个高度,个体的活动已经微不足道,能望见的是整个虫族都市。遥远得成为文化的具现,智慧的结晶。瑰丽而恢弘。
阿谢尔一点点放开阿德利安,只抓住他的手腕,小雄虫就像只风筝那样,畅快地飞了起来。
阿谢尔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他大声问:“喜欢吗?”
阿德利安眯起眼,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打理整齐的头发被吹成了一头稻草。他笑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喜——欢——!”
帝国元帅整洁的仪表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黑发凌乱地飞舞。
他微笑着,像给风筝收线那样,慢慢把阿德利安收回来,搂在怀里,撩开他的碎发,亲吻少年的眼睑。
那双眼睛比天空更蓝,更深,漫天苍穹的风情都缩进了阿德利安的眼底。
阿谢尔宽厚的背脊挡住了风,在一片安稳中,温柔地舔刷眼帘。阿德利安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这点颤抖,也被阿谢尔一并吻去了。
“我回去要告诉西兰——没有比检验厂更棒的地方!”
阿谢尔难得有些窘迫,“就约会而言……它的确不是个好选择。”
“可是,”阿德利安说,“这里有你啊。”
“我让这里变得有趣了吗?”
阿德利安认真地说:“变得很有意义。”
阿谢尔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的眼睛眨了几下,有些呆。
也许那天的阳光太醺了。
帝国元帅的面容上,刷上一层浅浅的绯红色。
“……这个意义,”他轻柔地说,“是你给我的。”
阿